第三十八章：書生妙算
交州(今兩廣、越南北部)，自古以來，便是南越族居住之地。秦王朝統一之後，發兵將之討滅，設立桂林、南海等郡，併入國土。漢初時又趁中國大亂而叛離，直到漢武帝時代才又被討伐征服，重入中國版圖。由於地處偏遠，人口稀少，土地尚未開發，一向被中原人士視之為蠻荒地帶。漢末，中原大亂後，有相當多的人南遷，而且交州遠離戰火，所以急速的發展。交州共有三大郡，接近荊州南方蒼梧，由劉表指定的太守吳巨控制，交州州治南海郡、交趾郡則是士氏一族的領地。
士氏一族在前交州刺史張津死後，趁機掌握了一州的大權，與北方跟劉表勾結的吳巨分庭抗禮。當曹操與孫權的勢力分別向南延伸後，他們也展現出不同的態度。由於曹操是從劉琦手中將荊南奪得，所以吳巨對曹操表示出敵意，接受了孫權指派的重臣步騭、朱治的招安，成為親孫權派。而士氏一族之長士燮雖然曾跟曹操來往，但他本身缺乏主見，當他的兩個異母弟弟士壹、士徽各自為了親孫權跟親曹操而鬧的不可開交時，卻無法從中做個決定。士徽與孫權部下步騭是同窗，而士壹跟曹操則有密約掛勾。
建安十五年秋七月，曹操派遣大將夏侯惇率五千騎兵為先鋒南下，然後再派軍師司馬懿、部將張郃、曹仁率一萬兵為中軍隨後出征。得知消息的吳巨，除了一邊點兵固守外，當然是急忙發使者向孫權求援。同一時刻，士氏一族內也開始內亂，士壹連結了一黨的大將，發動政變，軟禁了猶豫不決的士燮，以交趾郡起兵，發使迎曹操進入交州。為此，士徽帶著自己的親信逃到南海郡，然後也跟著派使去步騭處求援。事態發展到這個階段，武力對決已經不可避免。但對孫權來說，要顧慮的事情太多。雖然呂布短期內無力再動兵，但是如果把魯肅南調，那麼鎮守合肥的張遼一定會趁機重建新城，而放眼重臣中，又沒有其他人能是曹操、司馬懿的敵手。因此，家臣內也引發爭執，大將們如甘寧、程普、黃蓋等人都是主張力爭交州，但張昭、秦松等老臣則認為該慎重。
此時，從漢朝朝廷所在的洛陽來了欽差，傳來任命陸遜為交州刺史的詔書，讓孫權錯愕不已。雖然之前的確是他自己向諸葛亮要求朝廷任命自己或自己的家臣為交州刺史，但孫權萬萬沒想到諸葛亮會選擇陸遜。
「我們有了朝廷的詔書，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兵南方了！」甘寧大叫：「讓我去把曹操殺的片甲不留！」
張昭搖了搖頭道：「雖然是朝廷的命令，但是陸遜太年輕，我不認為他能夠平定交州。」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們這群人在害怕曹操吧！？」
「這是慎重，不是害怕。」
「哼！像你們如此怯懦，難怪曹操會認為周都督死後，江東就此無人！」甘寧直言不諱的道，一旁陸遜想阻止，已經太遲。
孫權聽完，大怒，站起身來道：「好，我就親自去會會曹操那老賊！」
「主公，這種事情只需任命一偏將即可，不需親自出馬……」張昭又諫道。
「我豈能讓曹操老賊小覷了江東！」孫權拔出佩劍，砍斷桌角道：「拿出孫氏的氣魄，跟曹操決一死戰！誰要敢再輕言罷兵，這就是下場！」
於是孫權指派甘寧為先鋒，率五千大軍先行，跟著挑選周泰、凌統、朱桓等將隨行出征。大將是不缺了，但軍師該由誰出任，著實讓孫權傷腦筋。此時，從濡須口魯肅派徐盛回來，獻上書信一封，孫權拆信讀之，卻是魯肅聽聞大軍將南征，推薦陸遜為軍師。這時孫權才忽然想起以往周瑜常常帶著陸遜出征，而且也多次在自己面前稱讚陸遜是可大用之才，而諸葛亮似乎也很賞識他，於是連夜把陸遜喚來。
「伯言，此次南征，事關我孫氏聲威。前攻合肥不克，公瑾因此而死，天下人皆言江東無人，如這次再不勝，則軍民將從此對我失去信心，基業一日潰散矣！」
陸遜拜伏於地道：「如有用得到屬下之處，萬死不辭。」
「我想任命你為軍師，去敵司馬懿，如何？」
「回稟主公。都督臨死前曾言，屬下年輕，一無威望，二不曾統率大軍，曹操、司馬懿必然輕敵，如施奇計，必破之。」
孫權大喜，當下便任命陸遜為軍師，擇日出兵。
卻說曹操點兵南征，先發部隊由司馬懿指揮，他認為蒼梧太守吳巨怯弱，不足為懼，因此全軍先向士徽所在的南海郡展開攻勢。從先鋒夏侯惇的大軍進攻，到司馬懿抵達後，士徽與援軍步騭先後敗走，曹操軍順利的進入了南海城。而根據負責查探情報的滿寵回報，說江東軍分成水陸兩路，一同南下。水路押運糧草，陸路是大軍。由於大軍南下疲憊，而且司馬懿是先發部隊，必須會合主力再行動，所以他駐留在南海郡不動，每日只派人探查江東軍陸路之兵何時來到。
七月十六日夜，正與夏侯惇、張郃等將在城內商議軍務時，城樓上的士兵驚慌失措的來報告。
「不…不好了……」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夏侯惇不悅道。
「城…城外有大軍…大軍包圍住我們了！！」
司馬懿、夏侯惇與張郃吃了一驚，夏侯惇叱道：「胡言亂語，江東軍明明尚在龍川，怎的會有大軍包圍我們？」話剛說完，只見司馬懿一言不發的就往外衝，他與張郃也連忙跟隨出去。
登上城樓，只見周圍燈火通明，漫山遍野，彷彿有數十萬大軍將南海郡團團包圍般，看的司馬懿暗暗心驚，夏侯惇、張郃面面相覷。
「究竟是何處來的敵兵！？」
「哼！看來是中計了！」司馬懿悶哼，只見孫權與陸遜兩人並肩出馬，在不遠的城門下。「陸議！」這個時候，司馬懿才想起來以前曾在周瑜身邊見過這位白面書生，自己曾經被他的見識給驚愕住，居然忘記了！
「司馬仲達，你已中了我軍師陸遜之計，速速投降吧！」孫權揚鞭高聲道。
「我還真是小看你這個白面書生了！陸遜！」
陸遜身旁的甘寧拿起弓箭，對準司馬懿一射，只見那箭從他臉邊劃過，紅色的鮮血從司馬懿蒼白的臉頰滑落。
「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司馬懿把箭拔下來，折成兩半，怒道。
原來陸遜故意令人先去傳令，讓士徽跟步騭棄守南海，就此輕司馬懿之心，然後兵分兩路，讓陸路打著大旗卻運糧，水路反而是由水軍組成，連夜南下，然後在珠江口登陸，將南海郡團團包圍，而且還命每個士兵在夜中舉十個火把，讓人誤以為有大規模的部隊來到。輕敵的司馬懿只顧偵查陸路，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江東軍真正主力所在，因此中計。
當夜，司馬懿就城內放起火來，鼓譟民眾出城，然後在夏侯惇、張郃的護衛下從北門棄城而去。陸遜傳令叫士兵勿傷百姓，也命諸將別追趕，先佔住了城池再說。
一路北走五十餘里的司馬懿等人，迎路撞見一軍，當先一將，卻是曹仁，原來是曹操的主力部隊到達了。與司馬懿說了陸遜之事，曹操道：「此乃輕敵之罪也，江東多才俊，不可再小覷了。」之後商議，由司馬懿去攻蒼梧，曹操去迎戰孫權。
就地紮營住了一夜，當下分為兩路，司馬懿帶著張郃去攻蒼梧，而曹操仍令夏侯惇為先鋒，率五千兵先行。探知孫權率軍出南海郡，在北江跨江安營佈陣，馬上回報。曹操不信，親自去看，只見江東軍分成兩部，一在東岸，一在西岸。於東岸的是一營寨，於西岸的卻是孫權之軍，佈好陣勢站立於該處，讓多疑的曹操皺起了眉頭，反而不敢貿然進攻。
須臾，只見孫權出陣，命凌統單槍匹馬帶著騎兵出來挑戰，先鋒夏侯惇上前應戰。兩將鬥了三十餘合，凌統虛晃一槍，轉身敗走。夏侯惇率兵掩殺，凌統抵敵不住，大敗。只見凌統也不往回走，跟在孫權的後面往北沿江逃去。夏侯惇追到江邊，只見對岸只有些許江東軍在亂放弓箭，隨後趕上的曹仁與夏侯惇商議，正欲分兵一去追孫權，一渡江去襲敵寨，卻被曹操喝止。
「正要擒了孫權，取了敵寨替軍師報仇，何故阻止？」夏侯惇怪問道。
「孫權雖敗，但軍勢整齊，分明誘敵，此可疑一也。跨江安寨，如何迎敵，可疑二也。」曹操冷笑道：「此必是陸遜之謀，我軍或襲彼營，或追彼軍，皆必中伏兵之計。可速退。」
夏侯惇與曹仁大悟，連忙招呼兵馬撤退。曹操心想陸遜多謀，不如且等司馬懿取了蒼梧再做計較，於是退兵十餘里，選一處安寨。
卻說孫權見曹操不中計，率兵退回寨內，然後聚眾人商議。孫權道：「曹操果然是老奸巨猾，疑兵計不成，奈何？」
「……今日我在對岸觀曹操之兵，見司馬懿不在陣中，依我竊料，彼必去取蒼梧了。」陸遜沉吟道。
「吳巨非司馬懿敵手，要立刻發兵援助。」甘寧道。
陸遜搖了搖頭道：「此去已然太遲，不如在此與之對峙，然後發兵去取鬱林、合浦等郡。」
孫權從之。一邊重整軍勢，選險要之地結寨而守，與曹操對峙。另外一邊，曹操見孫權不動，派使探知他分兵去取鬱林、合浦等郡，也派夏侯惇、曹仁去鞏固前往交趾郡的要道。
幾日，孫權引諸將出，一列排開，威風凜凜；曹操聽聞，也引兵出迎，兩相對陣。孫權身穿金甲，手持父兄遺物古綻刀，遙指曹操，高聲道：「我奉朝廷之命，來平定交州，你何故來犯，莫非是想要造反？」
曹操笑道：「我也是漢臣，今聞交州不安，恐你獨力不能定，特來相助平亂，何謂相犯造反？」
孫權聽曹操狡辯，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對，這邊甘寧大怒，意欲突前擒之，剛剛一動，見曹操背後一人睜眼怒目，手持鋼刀，勒馬而立。甘寧一楞，想起曾聽人說曹操身邊有兩大猛將--典韋、許褚，昔日洛陽大戰，典韋戰死，許褚幾次在趙雲手中救得曹操，軍士皆稱許褚“虎痴”。甘寧疑此人就是許褚，揚鞭問道：「聞你軍中有虎侯安在哉？」
許褚提刀大叫：「我乃譙郡許褚也！」說完，威風抖擻，縱馬擋在曹操之前。
甘寧見之，大怒道：「呂布我都不怕，何懼你這廝！」拍馬上前就去與許褚大戰。
兩將交鋒百餘合，不分勝負。時近午時，天氣燥熱，兩邊各自鳴金回寨。
曹操回寨，笑著對諸將道：「江東亦知仲康乃虎侯也？」自此眾人皆稱許褚為虎侯。
「甘寧無禮，我誓擒之。殺了他，便可取孫權之首！」許褚高聲道。
「此人與太史慈並稱江東兩大猛將，不可輕敵。」
「江東小賊，末將願誓死戰之。」當下便派人去下戰書。
這邊孫權引甘寧回寨，收得許褚戰書，內言“虎侯與江東末將一戰”，甘寧大怒，對著孫權道：「太小覷我了，如不再應戰，彼等以為我江東好欺麼？」
孫權同意，當下便命甘寧批覆來日決戰，並將自己騎的馬賜給甘寧。
次日，兩軍出營佈成陣勢，孫權居中，周泰、朱桓、韓當、徐盛等將分列兩旁，甘寧拿著愛刀“霸海”出馬，立於陣前高叫：「虎痴快出來受死！」
曹操在陣中回顧眾將道：「聽聞甘寧曾單騎退呂布，今見之，只怕不虛。」許褚不服，拍馬舞著愛刀“蚩尤”而出。
兩將有了昨日交戰百合的經驗，對方的招式虛實多少有個底，但由於實力相當，終是分不出勝負。奮戰百餘合，馬匹困乏，各自退回陣中換了馬，繼續相鬥。反反覆覆又過了百合，許褚性起，飛回陣中卸了盔甲，光著上身，露出全身結實肌肉，提刀上馬來戰甘寧。兩軍大駭。
「好傢伙！不愧是虎痴！我甘興霸豈能輸給你！？」說完，他也拍馬回陣，卸掉一身盔甲，露出繡著海龍王的上身，去戰許褚。
隨行出征的張紘見狀，正欲諫之，孫權拉住。因為他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甘寧都聽不下去的。
只見甘寧出馬與許褚交鋒，鬥上三十合，許褚大喝一聲，使出絕招“鼎碎”，舉刀砍去。甘寧亦不認輸，使出絕招“大海黑鮫”，提刀一架，兩將各自被對方力道衝撞的跌下馬去，甩脫了刀，只好就地上撕打起來。許褚力大，扯下甘寧愛用的風鈴帶。但甘寧也不認輸，一扭身也把許褚身上曹操所賜玉帶搶過。
孫權與曹操見狀，都是擔心愛將有失，同時揮兵齊出救援，兩軍混戰。忽然天空下起驟雨，各自鳴金收軍。甘寧回陣，對孫權道：「向日與呂布大戰，也不如許褚之險惡也。真乃虎痴！」
次日，兩軍又出，甘寧拿出奪來許褚玉帶，綁在箭上，彎弓射回。兩軍喝了聲采。只見許褚一揮手，接住了箭，然後把甘寧的風鈴帶也一箭射回，兩邊士兵又齊聲喝采。惡戰了兩天，甘、許二將都知道要打敗對方不易，今日便都不動，各收軍回寨中。
回到大帳中，滿寵來報，說司馬懿去取蒼梧。先派張郃包圍城池，然後趁夜詐做退軍之狀，自己虛打江東旗號，引吳巨出城追擊，以伏兵殺敗。吳巨敗回城池時被張郃斬殺，蒼梧已經攻陷；稍後，夏侯惇、曹仁亦來報說已到達交趾郡。曹操待司馬懿回來會合，與之商議，得知孫權亦派士徽、陸遜去佔領了鬱林、合浦郡，正好南北瓜分了交州。
「事已至此，只有在此處擊退孫權，方能奪得交州。」
曹操然之。
當晚，曹操睡於大帳中，做了個夢，只見自己獨遊於山腳，忽一虎直撲過來，自己揮劍迎之，卻是不敵，正危急間，猛然驚覺，問左右知是午時。曹操命人備馬，然後引五十餘騎兵直至夢中山腳，遙望不遠處一隊人馬出現，卻是孫權，身旁只有十餘騎眾。孫權見了曹操，也不驚慌，反而引軍佔住高處，陣勢整齊一致。曹操見狀，雖然兵多，卻不敢動，遙指孫權道：「生子當如孫仲謀，如劉景升之子皆豚犬耳！」
須臾，兩邊救兵皆至，混戰了一場，又是不分勝負而退。
曹操回營，對著司馬懿道：「孫權非尋常人物，不容易勝之。」頗有撤退罷戰之心。
其實孫權也是覺得要分出勝負只怕非一時之間可成，見士兵在此處有些水土不服，又恐北方趁虛來襲，與陸遜商議後，頗有退心，又恐曹操恥笑。
兩邊相拒了月餘，互戰數場，各有勝負，士兵皆盡疲憊，糧食也消耗甚多。最後還是由孫權派使去曹操處，遞了封信給他。曹操拆閱讀之，只見內言：「公與孤皆為漢臣，不思報國安民，妄動干戈，殘虐生靈，豈是仁人所為哉？既交州兩分，大勢所趨，不如各退。公宜自思焉。」翻過書信，只見背後又批兩句：「足下不死，孤不得安！」
曹操看畢大笑，以信示諸將道：「孫仲謀不欺我，可回師也！」重賞來使，下令班師。
於是這場爭奪交州的大戰，就在不分勝負的情況下落幕。然而，從這場戰役以後，再也無人認為江東自周瑜死後就會衰退了。
當曹操與孫權在交州激戰的結果傳到洛陽時，呂布正與妻子貂蟬在皇宮的御花園內散步。對於這個結果，呂布倒也不是太意外，畢竟孫權也不是泛泛之輩，只是沒想到江東還有個陸遜這個將才。不過當呂布聽到許褚與甘寧的那場“裸衣”大戰時，先是一臉錯愕，然後大笑起來。
「哈哈！這真有趣，選個日子我也來試試！」
「奉先，你已經是一國的大將軍，怎可如此輕率？」貂蟬勸諫道。
呂布握著妻子的手，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兩人繞過庭園，一個轉角，忽然一名小女孩飛奔過來，直接撞在呂布的腿上。反應快的呂布連忙伸手扶住她，凝神一看，是位穿著華貴的可愛小女孩，年紀約莫九歲左右。
從不遠處幾個宮女氣喘吁吁的飛奔過來，口中喊著：「公主！公主，等等我們啊！」當她們發現呂布夫婦後，惶恐的下跪行禮。
「參見大將軍、夫人！」
「免禮了。」貂蟬走到小女孩身邊，蹲下來看著她，只見她天真的笑著。貂蟬一邊幫她整理好散亂的頭髮，一邊問道：「這位是哪位貴人的公主嗎？」
「回夫人，這位是廣福宮周貴人的湖公主。」
呂布也蹲下來，看著這位冒失的撞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孩，看她好像不痛的樣子，覺得很有趣。
漢朝雖然一度衰微，但是在呂布與他的家臣團的努力下，如今又重振了聲威。身為當朝天子，劉協在十五歲之時，迎立了伏完之女為后；之後又封了董承的女兒為貴人。董貴人因為父親的政變失敗而被逐出宮，呂布又命大臣替皇帝選了些名門淑女入宮為妃，算是補償。眼前這位湖公主的母親，就是其中一位。當初為了避免再次重演外戚干政之事，呂布與負責選妃的大臣商議，只從那些親族薄弱，或者貧寒的家族中挑選。不過劉協的皇后伏氏雖生下兩位皇子，但她的父親伏完生性軟弱，在呂布的監視下戰戰兢兢，根本無須擔心。至於其他的貴人們，也只有父母皆亡，由祖母帶大的周貴人生下了湖公主而已。
如果說到外戚干政，那麼沒什麼親族的呂布與貂蟬，算是沒有這層的顧慮。呂布就不用說了，貂蟬也只有王凌、王雙這兩位族兄。王雙跟隨呂布征戰，確確實實的立下了對應現有地位的武勳，而王凌雖然比較沒那麼顯眼，但是他這些年在河北操練水軍，平定地方叛亂，治理邊境地區等種種功績，使他出任鎮東將軍鄄城侯時，並沒有任何人能加以批評。雖然王凌的野心與才能對等，但是察覺出來此事的貂蟬，似乎也有刻意壓抑的意思。貂蟬以女性身分左右國政，如果不是自己時時刻刻保持謙恭有禮的姿態，還有尊敬王室的態度博得了那些老臣們的好感與支持，不然早就被冠上了女性干政惡名，如同高祖的皇后呂氏一樣，飽受責罵了吧。為此，貂蟬當然要盡量去避免兩位族兄過分掌權而驕橫的事情。
正當貂蟬若有所思之際，只見呂布跟湖公主居然玩了起來，一大一小繞著御花園，讓她忍不住失笑。想想自己的丈夫，可能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吧，對家庭似乎是越來越看重；除了女兒，也常常會找諸葛亮詢問自己兒子呂悠的近況。想到這邊，貂蟬也想起了之前剛剛出生，馬超的遺腹子。在長安被奪回後，楊氏被送回了洛陽，在大將軍府內生下了一女。念在過往的情義份上，呂布待她們母女也相當好，對馬岱、龐德也沒有疑忌，讓他們負責照顧楊氏母女。貂蟬對於丈夫的寬大，感到相當的安慰。
「這湖公主真可愛！」後來幾位宮女上前稟告湖公主要去面見皇帝，所以呂布就讓她們去了，回到貂蟬身邊說道。
「是啊。」
「說不定可以配給我們的孩子…年紀也合適。」呂布忽然說道。
貂蟬驚訝的看著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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