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閃耀於黑夜的將星

 

 

     命運安排,往往是讓人感到無奈又訝異,就連左慈跟諸葛亮等人,也無法加以預料。他們自然不會想到,呂悠會被曹操拔擢任用,之後又鬼使神差的回到了父親呂布的身邊。

     建安二十三年八月,攻打陽平關的溫軍因為糧食不足而撤退。在荊州的大戰也於不分勝負的情況下落幕,呂布率軍回洛陽。而呂悠等人也跟隨著大軍北返,在洛陽朝廷上,被呂布任命為中牟縣縣令,而去任職了。這之中當然是諸葛亮的主意,他想要看看呂悠是否真的有才幹,因此目前對於他的身分仍然多加隱瞞。而當時,身為母親的貂蟬,因為健康情況,一直在鄴郡安養,因此並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意外的回到了他父親的手下任職。至於貂蟬的健康為何轉壞,是因為幾年前聽聞王雙戰死時,貂蟬太過傷心的緣故。

     就任中牟縣縣令一年半的時間,呂悠又以出色的才幹,交出了漂亮的治績,同時也獲得了百姓的愛戴,揚名於京畿,被稱為“少年縣令”。但也不例外的,他的剛正,也得罪了不少人,因此在洛陽的諸葛亮,接到了許多彈劾他的奏表。為此,諸葛亮任命了自己的弟弟諸葛均,還有孔融兩人為都郵,親自去中牟縣巡視探訪。

   結果,向來也是以毒舌跟剛直聞名的孔融,回到朝廷報告時,對呂悠的政績大家褒揚,力主該加以升遷。登時讓那些攻擊呂悠的人啞口無言。

     正巧在此時,徐州郡治下邳一帶,因為太守治水失敗,導致淮河暴漲,造成水災。擔任徐州刺史的關羽忙的焦頭爛額,於是諸葛亮就升遷呂悠為下邳太守,讓他去收拾這個殘局。而長年跟隨呂悠的杜預,也在此時被推薦成為繼任的中牟縣令。

   任職一年,有了擔任數年縣令的經驗,呂悠的手腕變的非常成熟,更兼有鄧艾、司馬悠等人的相助,他很快的就整頓了災區。並且採用了鄧艾的治水方策,杜絕了淮河水災的大患。一時間,連以驕傲出名的上司徐州刺史關羽都上表表揚他。為此,諸葛亮親自去巡視淮河一帶的治水情況,呂悠趁機向他推薦自己的義兄弟鄧艾所提出的濟河論,得到重視。因此,當諸葛亮決定再升遷呂悠官職時,又拔擢了鄧艾,讓他擔任巡河道使,負責治理黃河。

   這麼多年來,兩兄弟首次分離,鄧艾依依不捨的拉著呂悠。

       「總有再相見的一日!好好幹啊!士載。」

    「你也是。」鄧艾對著司馬悠道:「思遠身邊只剩下妳了,萬事拜託。」

     呂悠悶哼:「誰要這丫頭幫忙?」

       「說的倒好聽,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不是要我替你收拾。」司馬悠反唇相譏道。

     見他們說不到三句又抬槓起來,鄧艾苦笑著去上任了。

     至於呂悠與司馬悠兩人則跟著諸葛亮回洛陽敘職,因為司馬悠的兄長司馬朗如今也是朝內重臣,於是兩人暫居於司馬朗的府上。當時貂蟬的健康稍微轉好,也回到了京師,諸葛亮打算先讓他們母子見面。

   剛到京師的幾日,諸葛亮安排讓呂悠跟朝廷內的一些重臣們會面,當然,這之中也有些是原本他就認識的,例如孔融跟他的朋黨楊修等人。之後,諸葛亮才帶他與司馬悠去溫國公府,晉見呂布與貂蟬--他的父母親。剛到溫國公府,忽然發生了些事務,於是晉見的事宜稍微延後,呂悠跟司馬悠兩人暫且先在花園內等候。而這兩人又抬槓幾句,各自分開,在花園內閒逛。

   經過花園內的湖畔,只見一名年紀約跟自己相若的少女,站在湖邊一塊突出的大石頭上,似乎在看些什麼。呂悠看著覺得危險,他走過去,好意的對那名少女道:「姑娘,小心啊!」

     那名少女轉過身來,只見她容貌娟秀高雅,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有種楚楚可憐的氣質。但讓呂悠留下深刻印象的,卻是一股莫名的熟悉與親切感。少女對著呂悠嫣然一笑,呂悠靠近她,卻發現她一直微笑著凝視自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快過來,姑娘。」

   少女小心翼翼的走下大石頭,向呂悠這邊走過來,但還是一個不小心的滑了一跤。呂悠連忙飛撲過去,一時情急,將她抱個滿懷。兩人四目相對,少女又是嫣然一笑。呂悠察覺自己失禮,滿臉飛紅,連忙退開,誰料這麼一個退開,就輪到他自己滑倒。這次可沒人救他,只見呂悠噗通一聲,跌進了湖內。

     少女大驚失色,她看著四周,慌張的似乎想大聲叫人來救命,卻又發不出聲音來。

       「啊…啊!!…救……救…救命!…救命!…快來人!」      

     像是鼓足了力氣般,少女好不容易喊出了聲音,等到周圍的僕人飛奔過來時,呂悠自己也從湖邊爬上岸了。長年住在荊州,這種程度的小湖還不至於讓他溺死,只是對於自己的狼狽有點不好意思。卻見那名少女飛奔過來,蹲在自己身邊,擔心的看著自己,俏臉間的憂鬱惹人憐愛跟不捨,呂悠笑道:「我沒事!我可是深通水性,當年在荊州我還潛入水中抓魚過!」

       「太…太好…太好了……」少女的聲音雖然細微,但柔和悅耳。

     呂悠看著趕來的僕人,只見他們的臉上都是一臉錯愕的表情,而且不是對著自己而是對著那名少女。

     原來,眼前這位纖柔的姑娘,就是呂悠的雙胞胎姊姊呂思涵。自小雖然聽覺無礙,但是她從不曾開口說話,眾人都以為她是啞巴。沒想到今日不但發出聲音,還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話來,也難怪那些僕人如此驚訝了。

       「怎麼了?」諸葛亮跟司馬悠緩步走來,看著這一幕,怪問。

     僕人走過去在諸葛亮的耳邊低語,只見他驚訝的看著呂思涵,又看著呂悠,之後又自個兒發笑。

    「我來跟你介紹吧。這位是溫國公的千金,小名思涵。」

     呂悠驚訝的看著呂思涵,尷尬的笑了笑。站在諸葛亮身後的司馬悠看著兩人,心中忽然有了奇妙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怔怔的出神。可當她見到呂思涵拿出自己的絲絹,溫柔的擦拭呂悠溼透的臉時,不禁一陣醋意,轉頭就走。

     之後,諸葛亮帶著呂悠去換件乾淨的衣服,他看著呂悠,笑問:「怎麼樣,思涵是個出色的美人吧?」

     「不知為何,總覺得小姐很親切,好像似曾相識。」呂悠說完,又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太厚顏了,我這等出身的,怎麼會與小姐相識呢?」

     諸葛亮看著呂悠,心道:「那是你不知道她是你親姊姊啊。不過人家說骨肉相連,為了救弟弟,呂思涵居然開口說話,這倒也是佳話一件。」雖然這麼想著,他還是劣性不改的開起玩笑:「小姐可是尚未許人,你想不想當溫國公的女婿啊?」

     呂悠登時滿臉通紅,說道:「我怎麼敢高攀小姐!大人別說笑了。」況且他對呂思涵是一種像親人般的感覺,而他心中真正中意的人…忽然,腦海中出現了司馬悠的身影,呂悠連忙搖了搖頭,不自禁的叫道:「不,怎麼會是她!」

       「咦?怎麼了?」

       「沒…沒事兒……」呂悠臉紅的低下頭。

            

     原本安排的會面,由於臨時的事情處理未完,所以只有貂蟬先與呂悠還有司馬悠兩人見面。乍見到貂蟬,一如見到呂思涵時那樣,一股親切感又湧上心頭。而早就從諸葛亮的口中得知了眼前青年的身分,貂蟬看著久別數載的兒子,已經長成了一名形貌俊偉,神清氣朗,舉手投足間風采過人的青年,而且眼神明亮,閃爍著睿智的光輝,那正是他這些年磨練與累積的成果。當年諸葛亮給自己的承諾,完全履行。

    「請靠過來一些。」近來貂蟬的健康不好,所以是在榻上接見呂悠的。

     呂悠依言走近。看著眼前的兒子,貂蟬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他的臉頰。

    「夫……夫人!?」

     貂蟬微笑著把手收回來,她徐徐道:「你讓我想起我的孩子。」

       「我怎能跟公子相比呢?」呂悠謙道。

     會面結束了。

   諸葛亮、呂悠與司馬悠三人緩步走出溫國公府。見到貂蟬跟呂思涵都對呂悠如此親密,忍不住吃醋的司馬悠,在途中忽然酸溜溜的道:「很好嘛!得蒙溫國公夫人,當朝的丞相大人與她的千金青睞,以後可以飛黃騰達。記得要多關照故人啊。」

     呂悠一楞,怒道:「你當我是什麼人?我不屑富貴榮華,也不貪新忘舊,何人對我有恩,何人對我有情,我絕不會忘!」

     凝視著呂悠的眼神,司馬悠忽然俏臉飛紅,宛如天邊彩霞般,她說道:「你高興如何,與我何干!」說完,飛奔走掉了。

     呂悠不解她的心情,只呆楞的道:「自己先起頭的,還說不關她事。」

     一旁諸葛亮暗笑,他輕搖著羽扇,心想這對冤家,看來還真是天生一對。不過說起來也真是巧,呂悠的父親呂布有貂蟬這樣的賢妻,身為兒子的他似乎也找到一位才貌兼備的伴侶,只是,不知道人品如何。諸葛亮念頭一轉,忽然想到:「司馬懿的妹妹啊……」

   離開溫國公府,只見忽然又有來使把諸葛亮叫去了,於是呂悠便獨自一人在洛陽閒逛。偶然間經過一間青樓,只見外邊兒人潮洶湧,似乎都擠著要看什麼。本來這種地方呂悠自然是不屑一顧的,不過人總是會有好奇之心,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靠過去探個究竟。憑著高大的身材,呂悠好不容易在人潮中擠個位置,雖然只見內裡聚著一堆達官貴人,沒看到任何特殊事情,不過耳中聽見他們喊著要見“洛陽第一美人”。

     呂悠失望的想道:「我也真是,在這種煙花之地有啥好事?」念頭一轉,又想:「要說洛陽第一美人,又有何人能跟貂蟬夫人還有那丫頭比?」那丫頭指的當然是司馬悠了,不過此刻呂悠還漏算了一個趙夫人--甄宓。

     正想轉身離去,誰料後面的人忽然推擠起來,一時間場面大亂,呂悠整個人也被推進了那間青樓。好不容易抽身出來,打算離去,忽然從外面湧進了一群官差,嚷嚷著要搜索。呂悠一楞,心想自己雖非有意進來此地,不過讓人瞧見了可是怎麼樣都分說不了,沒辦法,他也只有避避風頭。由於要應付那些官差,青樓的鴇母跟小廝們各個忙的焦頭爛額,也沒人來理會呂悠,於是他就到處亂撞,看看哪兒有後門可以逃走。

   偶然間撞進一個房間,迎面只見似乎有人在內裡沐浴,呂悠滿臉通紅,狼狽的道:「對不住。」急忙要走,不料卻聽見一個嬌美的女聲高喊叫住自己。

       「喂!等等啊…」

       「對不住,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呂悠背對著,又要離去。

       「你別走啊!我有話對你說。」

       「……姑娘有何事?」

       「你背對著我,怎麼說啊。轉過來。」

     呂悠一呆,不悅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請妳放尊重點。」

       「你在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嘻嘻,男人我還見的不多嗎?」

     呂悠聽完更怒,當場便走。只聽撲通一聲,那姑娘跑出來扯住了他,呂悠轉過身來,反手要甩開那姑娘,見她雖全身濕淋淋,但卻是穿著衣服,而且看起來還是相當雍容華貴與氣派不凡,不由得一楞。

    「你救救我啊!大哥哥!」

     聽她這麼叫自己,呂悠也注意到對方是個小少女,面貌俏麗可愛,閃亮的眼睛跟甜美笑容惹人憐愛,那隱約的高貴氣質,都顯示出她不是這煙花之地的女子。又聽到她的呼救,呂悠反問道:「發生何事?如果在下能幫的上之處,義不容辭!」

       「太好了!」那少女甜甜的一笑,說道:「外面有壞人要抓我,你快想辦法幫人家逃走。」

       「那些官差嗎?」呂悠心中一凜,問道:「他們為何要抓妳?」

    「我…我爹娘讓人冤屈抓住了,只剩我一人逃出來,找人申冤。」

      「既然如此,那在下更不能坐視不顧,妳且先在此等著,在下想個法子先離開這裡。」說完,呂悠走出去,把房門帶上。只見那些官差還在跟鴇母嫖客們鬧著,他冷靜的沉思一下,見一名小廝走來,靈機一動。

     當下呂悠扯住了那小廝,塞給了他一筆錢,要他馬上弄件乾淨衣服。小廝連聲答應,跑回房把自己的衣服送上,於是呂悠拿著這件衣服,回去給那姑娘換好,然後帶著她,找個機會就從後門溜出青樓了。

     跑了一段路之後,兩人在一街角暫歇,呂悠看著那少女,問道:「姑娘,妳是何姓名,父母是誰?受了何等冤屈?在下曾任下邳太守,現在京師靜候敘職,也許可以幫上忙。」

       「我叫劉湖。你叫我小湖就好了。」劉湖笑嘻嘻的說道。

     呂悠見她的模樣不像是受了冤屈而奔走的落難少女,起了疑心,又問道:「那麼,妳家究竟受了何等冤屈?」

     見劉湖伸著舌頭,答不上來的模樣,呂悠知道自己被這少女騙了。當下扯住她,就要拉她去官衙。結果劉湖忽然放聲大哭起來,把呂悠嚇了一跳。

       「你欺侮我,你欺侮我。」

       「是妳騙我在先。」呂悠無奈道。

     卻見劉湖撒賴著不依,弄得他哭笑不得,對方是個小少女,呂悠自然不會真跟她計較。只是劉湖身分可疑,讓他不敢輕忽。呂悠心中忽然一動,想起初見她時,劉湖的衣著華貴,也許她是某些王公貴族的千金,因為貪玩私跑出來。這麼一想也就可以理解,於是呂悠柔聲道:「妳別哭了,我不拉妳去官衙了。」

       「真的?」只見劉湖一下子就收住眼淚,看來這丫頭也真是厲害,她拉著呂悠的手,撒嬌道:「你是好人,帶我去玩,好不好?」

     呂悠猶豫著,心想如果放著她不管也不是辦法,不如慢慢哄她回去好了,於是就答應了。            

  

   兩人在洛陽街上閒逛,路經一胡同,忽然一名青年衝撞過來,呂悠連忙拉著劉湖閃到一邊。只見後面又有幾名男子追上來,與那青年大打出手。那青年的身手了得,硬是撂倒了幾人。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一番惡鬥,慢慢落敗,被那群人打倒在地上。這邊呂悠見狀,大喝阻止,那群人震攝於他的氣魄,又踢了青年幾腳後離去。

     呂悠正待上前查看那人傷勢,只見他緩緩起身,竟說道:「哼!我本不需你救,所以我可不會向你道謝……」

     聽完這話,呂悠微微一呆,身旁的劉湖扁扁嘴道:「真是好心沒好報!不害臊!」

     呂悠見那人雖然衣著破舊,但是他的眼眸光芒異於常人,知他心高氣傲,不屑受人恩惠,也不著惱,只道:「受人之恩無妨,可恥於無法回報。」

   那人聽完,愕然半晌,昂然道:「你說的有理。在下鍾會,字士季,不知兄臺姓名,他日我定當報答此恩。」   

    「在下王悠,字思遠。」

       「原來你就是鼎鼎大名的王悠……」

       「不敢當。」

       「……如果我有你一般的機緣,也定能闖出不亞於你的事業。」鍾會喃喃自語的說道。

       「對了,適才那是怎麼回事?」

     鍾會沉默了會兒,徐徐道:「他們是我異母兄弟與家僕。」

    「咦?」呂悠一臉錯愕。

       「家父鍾繇…由於我是庶出的孩子,而且我母懷我生我時,正巧我父出征在外,因此有人誣指我母是與人私通生下我,所以自幼遭人白眼。剛剛那群人當面嘲笑我母,我一怒之下打了他們,所以被追打。」

       「太過分了!這樣欺侮人!」劉湖替鍾會抱不平道。只見她跑過去拉住鍾會,又說道:「下次我幫你打他們!」

     鍾會看著眼前的少女,傲然道:「多謝了,不過我一人也無所懼!」

       「對了,你住洛陽吧?可不可以帶我去玩呢?」劉湖話題一轉,笑道。

       「……?」鍾會一呆,看著呂悠,只見他無奈的苦笑。

     帶著劉湖在洛陽城內遊玩,呂悠跟鍾會一邊走,一邊聊著,兩人志趣相投,很是契合。當呂悠把如何遇見劉湖的事情說給鍾會聽完,他也是覺得訝異,然後想辦法想套出這丫頭的身世跟家住何處。可是劉湖雖然天真浪漫,但也有她機靈的一面,任呂悠跟鍾會使盡計策,就是套不出一絲一毫。

     玩到了日落,鍾會向兩人告辭離去。只剩呂悠跟劉湖,他無奈的看著少女,說道:「好了,妳也該回家了吧。」

       「我才不回去!明日還要再玩!那那,我住你家好不?」劉湖嬌笑。

     呂悠扳起臉,說道:「不行!妳這丫頭,怎可隨意留宿別人家。要是遇見惡徒該當如何是好?」

       「可你不是惡徒啊。」

     天真率直的答案,又讓呂悠一楞。

     就這樣,呂悠也無法把劉湖丟在街頭不顧,最後只有帶著她回到諸葛亮府邸。剛剛踏進去,就聽到管家說眾人等候他很久了。一進入大廳,只見孫尚香微笑著走過來說道:「思遠,你去哪兒了,等著你用膳呢。」

     呂悠尚未回答,只見孫尚香跟劉湖一照面,兩人都是驚叫起來。

       「湖公主!」

       「小香姑姑!」

     劉湖轉身要逃,她動作雖快,但孫尚香的腳步更快,馬上就將她揪住。只見劉湖對著孫尚香嬌笑:「小香姑姑,我不逃了,妳別抓我好不?」

       「不行!公主,妳弄的宮裡翻天覆地,再讓妳逃了怎麼得了?」

     呂悠錯愕的看著這一幕,指著劉湖,又瞪著孫尚香,喃喃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個纏著呂悠一下午的少女,就是當今皇帝的女兒“湖公主”。她的母親周貴人在幾年前因急病去世,不過她卻因為可愛甜美,而得到膝下無子的伏皇后收養,待如親子。湖公主生性天真浪漫,而且活潑好動,今日她就是偷溜出宮,結果引起了宮廷一陣混亂,連呂布都被請去幫忙,沒想到湖公主卻悠哉悠哉的跟呂悠玩了一下午。

     好不容易從諸葛亮口中知道了眼前少女的身分,把整個事情整理出頭緒後,呂悠一臉苦笑。司馬悠在旁聽完,又是忍不住醋勁大發的說:「這下可好,說不定又要變成駙馬爺了。」

     呂悠白了她一眼。

     就這樣,在用完晚膳後,為了向皇帝與皇后交代,呂悠也只有跟著“押送”湖公主回去的孫尚香一同進宮。

     而當皇帝與皇后見到女兒無恙時,寵愛湖公主的皇后還是忍住沒有斥責她,而劉協則是剛扳起一張臉,就被女兒嬌笑的表情軟化了。當他們從呂悠口中知道了女兒一下午的動向後,相對苦笑。不過,他們對於呂悠的印象也相對變好,著實的稱讚他幾句。伏皇后要呂悠常常進宮來陪湖公主,這樣她就不會整天想往宮外跑了。

     不過呂悠能夠遵照皇后旨意的機會並不多,因為過不到六天功夫,朝廷對他的新職位,就發下詔書了。

    「幽州刺史!?」當呂悠跟司馬悠兩人聽完諸葛亮笑咪咪的宣讀完聖旨後,驚訝的叫道。

     這次的人事命令,依然是諸葛亮的意思。幽州地處偏遠,而且位於北方,長年有異族騷擾邊境,擔任這個地方的刺史,需要文武兼備而且統率力出色才行。而諸葛亮就是希望藉此考驗呂悠,看他是否有軍事上的才華或者統率與領導的能力。除了跟以往一樣,司馬悠照樣隨行外,諸葛亮還配給了呂悠五千飛騎軍,並詢問他是否要從朝廷中選一將領擔任都尉,協助他掌握地方軍權。當然,這部分就是出自於擔心兒子安危的母親,貂蟬的意思了。

     當諸葛亮問及呂悠人選時,他並沒有馬上回答,不過他的腦海卻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士季,機會來了!和我一同去幽州,讓天下人知道你的才幹吧!」

     呂悠立刻帶著司馬悠去拜訪鍾會,介紹完身邊的少女後,他這麼對眼前新認識的好友說道。

   聽完呂悠的話,鍾會奮然起身道:「好!我鍾士季一定要揚眉吐氣!」

   於是在接受呂悠的辟召下,鍾會出任了都尉,統率五千飛騎軍,浩浩蕩蕩的前往幽州上任去了。

     當時是建安二十五年的春天。

 

     原本諸葛亮的立意,是希望藉著討伐異族,來看看呂悠的能力。不料北方發了件大事,意外的更讓呂悠的名聲暴漲。那就是割據於遼東的公孫淵自稱燕王,起兵反叛,向幽州進攻了。

     卻說遼東位於幽州更東北之地,武帝時代發兵討伐,置襄平、樂浪郡,納入漢朝國土。靈帝末年,太守公孫度擁兵自重,割據一方,連當時的河北霸主袁紹也無可奈何,只能與之友好。後來袁氏一族兵敗力窮,袁尚、袁熙兩人逃往遼東,當時是公孫度之子公孫康在位,因畏懼於呂布之勢力,殺兩人以進貢稱臣。朝廷詔封,加為襄平侯。不久,公孫康猝死,弟弟公孫恭繼位。不過五年,又被公孫康之子公孫淵奪回。公孫淵性剛好鬥,野心勃勃,不顧家臣反對,自號燕王,改元紹漢元年,建宮殿,立官職,發兵入寇。

     當時呂悠已經就任幽州刺史半載,剛剛討伐了犯境的烏丸族,確認了聲威,不想卻發生此等大事。由於北方長年無大事,屯住於此地的兵力不但薄弱,而且素質頗低。呂悠此番前來,只帶來了五千飛騎軍,如何能敵公孫度的七萬大軍?一時之間,幽州騷動,百官驚慌。呂悠採取了司馬悠的計策,一邊命幽州各郡太守召集義勇軍,加強城池防務,一邊選具有聲名在外的名士田疇為使者,去公孫淵處詐降,用緩兵之計。 

     等到公孫淵察覺呂悠的詐謀,憤怒發兵進攻時,呂悠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在遼西郡迎戰。從幽州各處來的義勇軍共有二萬之眾,齊心死守於城內;而呂悠用鍾會的建議,讓他率領五千飛騎軍於外游擊,騷擾公孫淵軍的退路,果然奏效,公孫淵雖有七萬大軍之眾,卻被困於此處,進退不得。

     遼東叛亂的消息很快的就傳到了洛陽,眾人大驚失色,尤其是貂蟬,很是擔心兒子的安危。諸葛亮力排朝廷眾臣請呂布親征之議,以劉備為元帥,張飛與趙雲兩將為輔,率領四萬人馬,分二路北上,討伐公孫淵。遠征軍一路到幽州州治薊郡,聽聞公孫淵大軍被困於遼西,都是大為驚訝。當下劉備會合了張飛與趙雲後,便即進擊。

     另外一邊,公孫淵聽聞大軍來到,恐被內外夾攻,於是率軍退回遼東,據險不出。劉備等在遼西與呂悠會合,說起前事,大為讚賞。

       「人說英雄出少年,王刺史不但有治政之才,更有軍略之謀啊!」

       「大人過獎,這一切都是出自下官的兩位得力助手之謀。」呂悠向劉備等人推薦司馬悠與鍾會。

     但不論如何,呂悠處變不驚,冷靜沉穩的號召鄰近州郡共同抵敵,手腕跟統率力確實不容小覷。

   大軍稍做歇息之後,便商議如何討滅公孫淵。力求表現的鍾會獻策:「如今敵軍屯於遼東,據險而守,是料我軍遠來疲憊,想以逸代勞。我軍可以明派虛兵正面誘之,全軍卻從小路暗攻敵軍老巢襄平,如此,則敵軍必退,我等可伏於半路擊之,公孫淵可擒。此乃聲東擊西之計。」

   劉備許之。於是便派呂悠與司馬悠兩人引義勇軍佯攻遼東,命田疇為嚮導官,鍾會為前鋒,暗選小路往襄平進發。

     卻說公孫淵自以為守遼東得計,又見呂悠之兵正面佯攻,更是驕橫無備。不數日,忽然有急使來報,說溫軍抄小路去襲襄平了。公孫淵大驚失色,連忙命大將軍卑衍並副將楊祚領三萬軍去救援,自己率軍殿後,緩緩撤退。

     這邊呂悠見公孫淵拔營撤寨,欲棄城池,料他已知襄平被襲,故欲撤退。本想追擊,又恐有伏兵,於是只等彼軍撤退之後,方才緩緩進駐城池。然後跟隨在公孫淵軍之後,準備前後夾攻。另外一側,抄路襲擊襄平的鍾會,料知公孫淵必退,於是伏兵於濟水側,果不久,只見卑衍與楊祚兩將引三萬軍匆忙來到。鍾會趁彼軍渡水之際,發動奇襲,卑、楊二將手足無措,大敗奔入襄平。鍾會也不追趕,選險要處下寨,等候大軍來到。

     過了幾日,公孫淵跟劉備的溫軍主力先後抵達,兩軍對陣襄平城外,公孫淵命卑衍出馬挑戰。趙雲更不打話,縱馬直取,不三招,卑衍中槍落馬。鍾會、張飛左右夾擊,公孫淵軍大亂,敗入襄平城內固守。溫軍將全城團團包圍。過了幾日,呂悠押解糧草也到。劉備見公孫淵固守城池不出,聚眾商議。

       「我軍雖勝,但敵軍多於我,而且有地利之便,該如何破之?」

   趙雲道:「強攻不可,不如詐敗引敵軍出城?」

     司馬悠搖頭道:「公孫淵已經輸的心驚膽戰,就算中計,他也只敢派部將來追擊,如再敗陣,他就更加死守不出了。」

       「末將以為……」鍾會緩緩道:「先前末將曾擄得數名降兵,探知襄平城內並無屯糧。因此,我軍兵少糧多,而敵軍兵多糧寡,賊飢我飽,可圍住城池不攻,靜候其變。」

     眾人遂從鍾會之意。

     果然,撐不過半個月,城內便發生騷動,公孫淵雖暫時以殺立威,嚇止住了變亂,但他也知道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派遣使者出外請降。鍾會道:「公孫淵狼子野心,今雖力屈而降,他日必再叛。當趁此機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劉備點頭道:「卿所言甚是。」於是便驅回公孫淵使者。

     司馬悠道:「請降不得,公孫淵一定會棄城逃走,當作準備。」

       「可故意放開一城門之守,引他出城,然後埋伏兵馬擒之。」趙雲建議。

     於是劉備便命張飛放鬆東門之攻,然後命鍾會、趙雲、呂悠引兵於小路埋伏。

     城內公孫淵果然準備棄城而逃,他命兒子公孫修暗選親兵一千人,然後於深夜二更時,開東門而出。只見溫軍鬆懈無備,大喜,奪路而走。卻不料剛行了十里路,忽然喊聲震天,只見鍾會在後面招搖大喊,引兵殺過來。公孫淵大驚,連忙狂奔而走,不久又見趙雲引兵攻來,只得往叢林內奔去。內裡早有呂悠跟司馬悠兩人率軍佈下絆馬鎖,公孫淵父子皆被摔下馬,溫軍一湧而上,將兩人生擒。而劉備跟張飛早引兵入襄平,城內百姓與軍士焚香卸甲投降,劉備命人出榜安民,嚴禁掠奪。然後派遣士兵將公孫淵宗族與參予叛亂的一干人等全部抓住,斬首示眾。最後再命張飛、趙雲去收服鄰近參予叛亂的州郡。

     劉備對此次立下大功的呂悠、司馬悠跟鍾會三人大加讚賞,尤其是鍾會,對於他的智謀,劉備稱許道:「卿不愧是鍾繇大人的愛子啊!」

       「請恕下官失禮。這一切都是憑下官之實力,與任何人無關!」說完,鍾會就告辭出去了。

     呂悠對著愕然的劉備解釋了鍾會的身世,他聽完後嘆了口氣。

     之後,呂悠跟司馬悠兩人也退出官衙,兩人在街上遊蕩,這時司馬悠忽然又道:「真好。這次你立下大功,升官晉爵不在話下。說不定還能當溫國公的女婿,還是皇上的駙馬。」

    「妳又在胡言亂語什麼?」

       「難道不是嗎?」

     呂悠看著她,覺得她在無理取鬧,於是決定不予理會。結果這麼一來司馬悠反而更氣,她又道:「你瞧,眼下就如此驕傲,將來可是完全不理故人了。」

       「不與妳一般見識!」說完,他轉身要往另邊去。

     司馬悠以為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氣苦之下,咬咬牙,奔過去,抓住呂悠的手,竟往自己胸口上放去。呂悠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登時滿臉漲紅,說不出話來。此時司馬悠大叫一聲,用手捏自己大腿,擠出眼淚,喊道:「非禮啊!非禮啊!」

     此時他們正在市集邊,一群人聽見司馬悠大喊,都圍了上來。幾名男子見司馬悠如此美貌,又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齊聲追問何事。司馬悠指著呂悠泣道:「這…這人非禮我,對我不規矩……嗚嗚…」

       「我…我沒…沒有…她…她……」呂悠不知她為何如此做,一急之下,什麼都說不出口。

     當下只見那些民眾大怒,紛紛拿去拿掃把木棍來追打自己,呂悠想拉司馬悠來解釋,卻見她掩著面跑掉了。無奈之下,呂悠只有狼狽的逃走,這輩子以來,第一次被當作淫賊。

     折騰了半天,呂悠好不容易回到驛館,怒氣沖沖的想去找司馬悠算帳,卻不料剛到她房門,就聞到酒氣沖天。呂悠一呆,悄悄的推開窗口,卻見到她正在房內喝酒,旁邊有兩三罈空的酒壺,似乎已經喝掉許多。自認識她以來,雖然司馬悠總是整天跟自己抬槓吵嘴,但是她足智多謀,可說是最得力的助手。而且她雖然外表上冷冰冰,其實本性也不壞,對自己也很好。只不知為何今日會如此失常,聽見她一邊喝一邊罵自己,於是就耐住性子,悄悄躲在一旁偷聽。

       「王思遠…王思遠!我恨你…我討厭你……我……我……」

    「我哪兒得罪她了?」呂悠心想。

       「你越不理我,我越要氣你……我…我寧願你氣我…也不要…也不要你不理我……」

     呂悠的心忽然重重一跳。

       「我知道,溫國公的千金對你好…湖公主對你也好…她們哪有我對你的這份心!我…我跟著你東奔西走這麼多年…我是個姑娘家啊……我…你究竟把我當什麼了!?」只見司馬悠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後用力的把酒壺打在桌上。「王思遠!負心!王思遠!負心!!」

     這時候,就算呂悠再呆頭呆腦數倍,也該明白眼前這個姑娘,其實是芳心暗許給自己,但又見呂思涵跟劉湖對自己好,一邊吃醋,一邊覺身分比不上人家,所以在憂心。呂悠走進房內,見司馬悠正趴在桌上哭泣,早把原本的怒氣丟到九霄雲外,他暗暗自責,這麼多年了,自己也早該注意到,她一個大姑娘家,不辭勞苦的跟著自己,為的是什麼。呂悠嘆了口氣。

       「妳這傻丫頭……」呂悠走過去,用手托著她的下巴,凝視著司馬悠。「為何要自己一個人哭呢?有話就對我直說啊。」

     已經喝的大醉的司馬悠,看清眼前正是自己心愛的男子,她緊緊抱住他,哭叫道:「思遠!」

     初次領受到少女的溫柔,呂悠有些飄飄然,又感覺到她身上酒味掩蓋不住的香氣,不禁臉上一陣發燒。

       「王思遠啊王思遠,你是正人君子,可不能趁人之危啊!」

     扶著她躺到床上,沒想到司馬悠卻拉著自己不放,硬是靠在自己懷中沉睡。呂悠無奈,不過當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緒,仔細盯著眼前少女那張清麗脫俗的臉蛋,不禁痴了。緩緩伸手拭去她的淚水,呂悠自言自語的道:「妳真的要選我這樣的男人……?」

     次日,司馬悠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甫一起身,只見呂悠正瞧著自己,雪白的俏臉瞬間暈紅雙頰,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靠在他的懷中睡了一夜。呂悠也是紅著臉,別過頭去,目光不敢停留在她身上。

       「你…你……昨晚……」

       「放心,我絕不會趁人之危。」

     這點司馬悠早知道了,以他那呆頭呆腦的性格,自然不會做出什麼逾越之事。不過聽他這麼說,司馬悠竟覺得有點失望。其實她擔心的是自己昨晚會不會把心意都說了出來。    

     兩人目光相對,都是覺得尷尬,但心中卻又有股甜蜜滋味。半晌,呂悠起身,背對著司馬悠,緩緩開口道:「妳聽過“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這句話嗎?」

       「你怎麼突然說這些?」司馬悠的俏臉又佈滿暈紅。

       「自個兒斟酌。」說完,呂悠就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司馬悠芳心竊喜,輕輕的道:「傻蛋!」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開心。

    

     

     大軍凱旋回洛陽,劉備把戰績如實的向皇帝還有溫國公呂布等回報後,對於呂悠等三人的活躍,最感開心的,莫過於身為母親的貂蟬吧。朝廷論功行賞,劉備、張飛跟趙雲三將不說,呂悠跟鍾會都被賜爵關內侯,鍾會因為出色軍略,得呂布羅致於丞相府下,出任從事吏,呂悠則暫時留中等候敘職。

     在洛陽待了月餘,呂悠曾入宮探望湖公主。兩人分別將近一年,湖公主一見到呂悠,當著父皇與母后的面前飛撲上去抱住他,弄得呂悠發窘,不知所措。這次司馬悠也在旁看到這一幕,不過由於上次的事情,她已知呂悠心意,所以沒再吃飛醋。只是皇帝似乎對呂悠很是賞識,宮中也流傳要招呂悠為湖公主夫婿的謠言,終究還是讓她有些著惱。

     建安二十六年,西羌王迷當與劉敏呼應,起兵入寇,雍州刺史張魯發書告急。朝廷議將選誰出征,當時劉備、張飛與趙雲剛從遼東歸來,本部軍馬疲憊,因此諸葛亮的妻子,鳳揚將軍孫尚香主動提出願去討伐。

   與諸葛亮結婚已經數年,相比於趙雲跟甄宓育有兩子,已故的馬超也有一女,諸葛亮至今仍然膝下無子。最初跟他們夫妻都是朝廷重臣,長年征討在外也不無關係。不過自五丈原之戰後,曾有數年的太平時光,卻依然不曾聽聞過有任何喜訊,身為義兄的趙雲曾多次關問過,諸葛亮只笑道:「此乃天意。」看他如此輕描淡寫,結果反而是週遭的人比他們夫妻還急。

     這次孫尚香主動提出要帶兵征討西羌,在諸葛亮沒有提出反對之議後,就此決定,以三萬軍馬起行。而留在留在洛陽等候敘職的呂悠,則被封為破羌將軍,與司馬悠兩人隨軍出征。這是呂悠第二次參予軍事,本想推薦鍾會,不過他在這之前就已經被呂布派去河北訓練新軍了。於是他只有跟司馬悠兩人,還有那位聞名天下的女將孫尚香一同遠征西涼。

     當時雖然隴右一帶有馬岱、龐德兩名大將所率的西涼軍鎮守,但是由於劉敏發兵響應西羌軍的行動,所以他們兩人必須前往迎戰,無法救援雍州。西羌王迷當率著大軍攻破了陰平,劫掠武都、隴西,所到之處,無不摧破。惟獨攻到了天水,卻吃了個大敗仗,只得狼狽而返。孫尚香等人領著大軍來到天水,聽聞到這個消息,頗為意外。天水太守馬遵引薦一青年才俊,姓姜名維,字伯約,冀縣人;事母極孝,因為飽讀詩書,而且通曉武藝,被州郡人推薦,出任行軍司馬,參天水郡軍事。

   當日西羌迷當率軍游擊攻來,滿郡驚慌,獨姜維力持鎮定,一邊請百姓協助守城,一邊由自己率軍在外,伏兵襲擊。迷當一路攻來所向無敵,因此驕傲大意,中了埋伏,大敗。糧道又被姜維截斷,只得狼狽逃走。因此天水得保無事。

     官廳之上,孫尚香見姜維相貌堂堂,氣宇軒昂,笑道:「不想天水有此人才!」

       「過獎了。」

    「那我問你,羌軍雖敗,但仍盤據於武都陰平,當用何策退之?」

     姜維應聲答覆道:「羌人自負勇力,孤軍深入,糧草只從百姓處掠奪。只要我軍先收割了鄰近州郡的麥,接著扼守要道,斷彼軍歸路,則不出月餘,羌軍皆餓死矣!」

   眾人見他應對如流,都是一驚,孫尚香笑著拍他的肩膀道:「原來你早有準備!」

     姜維謙遜了幾句。呂悠跟司馬悠對望一眼,心想這次可沒他們表現的餘地。

     正當孫尚香要吩咐該如何實行姜維計策時,忽然覺得一陣噁心上湧,她抿著嘴,努力的忍耐,但卻收到反效果。最後,只有飛奔出去。眾人連忙跟上去,只見孫尚香靠在走廊的柱子邊。

       「將軍!妳怎麼了?沒事吧?」呂悠擔心道。 

     孫尚香搖了搖頭,雖然揮手示意自己沒事,但那噁心之意卻止不住。司馬悠在旁邊看了些會兒,忽然用不確定的語氣,緩緩的說道:「將軍…妳會不會是有喜了呢?」

       「什麼!?」呂悠、姜維跟馬遵齊聲驚道。

       「……不會在這個時候吧…」孫尚香仔細一沉思,想想也有可能,自已的月事已經有兩個月不曾來過了。

     呂悠抓著司馬悠,激動道:「妳確定將軍是有喜了?」

       「嘔吐不止,不是害喜麼?」

     一旁馬遵像是想起什麼,叫道:「是了!賤內當年有喜之時,也是這般嘔吐不止的。」他笑道:「真是賀喜將軍啊!」

       「有何可喜的。」孫尚香苦笑道:「在戰陣之前……」

     姜維道:「將軍只管把大事交給下官吧。您的玉體重要,千萬不可上陣,以免動了胎氣!」

     呂悠對司馬悠道:「妳就留下照顧將軍吧。」

     於是司馬悠就扶著孫尚香去偏廳休息。剩下呂悠跟馬遵、姜維,由於呂悠是孫尚香的副將,指揮權當在他手上,不過呂悠卻對姜維說:「願聽姜卿之命。」

       「不敢,大人位在下官之上,下官豈敢逾越。」

       「你我一朝為臣,同樣為國出力,何須如此計較。」呂悠爽朗笑道。

     姜維對呂悠的好感多上幾分,心想他雖少年得志,卻不驕傲,於是把自己的計劃全盤說出,呂悠依照他的安排行事。

     果然一如姜維所料,迷當在察覺後路被斷,糧草將告鑿時,馬上率軍連夜奔回西羌去了。當然,這一路上被呂悠跟姜維等率軍追擊,損失慘重,不在話下了。

     這次的作戰,對於呂悠來說,得到姜維這個新夥伴的重要性,遠比戰功來的大的多了。當他們回到朝廷時,由於勝利是當然的,所以對皇帝與朝臣們來說,五官中郎將諸葛亮的愛妻孫尚香有了身孕,這才讓人感到驚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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