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刺殺凱撒的瞬間。
西元前44年，距今2056年前的今天，布魯圖斯等一夥人，在元老院刺殺了他們曾經宣誓要保護其人身安全的凱撒。
傳說中，羅馬王政時期的最後一任國王蘇佩布(Superbus)，被布魯圖斯，共和國第一任執政官所推翻。這位男子，就是刺殺凱撒的兇手馬庫斯‧尤尼烏斯‧布魯圖斯的遠祖。他以自己家族悠久的歷史為志，誓言守護羅馬人憎惡王政復活的信念，領導了這起陰謀，讓企圖引入希臘式王權的凱撒血流於元老院中的龐培像底下。
然而，當他們歡欣鼓舞的向羅馬市民宣告“暴君已死”時，得來的卻只是失去秩序後的驚慌失措跟冷眼旁觀。自格拉古兄弟以後，邁向末路的共和國經過多年來的混亂，人們早就受夠了這種政治上的內鬥。儘管他們對於凱撒的作為發出了無聲的抗議，但內心深處卻又害怕失去好不容易恢復的和平。
沒有人喜歡失序。
凱撒-這位被德國史學家蒙森盛讚為羅馬千年史中唯一的天才-當然有他的缺點，但他戰無不勝的豐功偉業，還有堅持奉行的“寬容”政策，都在在的逐步重新引導共和國走回盛世，恢復以往的榮耀。人們或許還不能理解他為羅馬開出的新藥方，但卻未必真心的徹底否認其所有作為。
當時的羅馬，從一個城邦國家變成了橫跨地中海兩岸的偉大帝國，政治體制卻跟不上擴張的步伐而顯得過時，元老院早就無力治理億萬生靈。這是有識之士都洞悉的事實，毋待凱撒來指出。龐培、西塞羅、撒路斯提烏斯等人也都各有各的救國主張。然而，只有歷史能夠證明誰才是正確的道路。
凱撒著眼於亞歷山大式的帝國統治，他堅信只有一個兼容並蓄，能夠把四方民族都包括進來的偉大政府，並由一位英明神武的王者來領導的體制，方能拯救羅馬，開創新的國度。蘇埃托尼烏斯在他的《羅馬十二帝王傳》中曾敘述一個軼聞：「傳說，凱撒在西班牙看到亞歷山大的塑像時，當時他已然三十而立，思及自己未曾有任何功業，不禁潸然淚下，自云“在我這個年紀，亞歷山大已然是世界之主矣！”。」此一故事可信與否並不重要，但隱藏在背後的是史家把這兩個人物相提並論的意義。
然而，凱撒的遭遇也跟亞歷山大雷同。人們不能理解那位偉大的馬其頓王者的長遠眼光，同樣的也看不見其追隨者所佈下的千年格局。即便是以其後繼人自居的屋大維-奧古斯都，也改弦更張，而不是全盤接收。
凱撒死了。
當他的遺囑被公布後，羅馬公民看著他傷痕累累的遺體，在馬可‧安東尼的煽情演說中，憤怒的要求替這位曾經被反對的獨裁者復仇，原本以為自己是祖國解救者的布魯圖斯等人狼狽的逃出羅馬。
他們恐怕也不明白，到底“民心”之為何物吧？
馬基維利在《李維羅馬史疏義》中說：「人民在大事中糊塗，小事中精明。」或許也道出了什麼本質。
三月十五日，歷史的走向變了。
吾人很難猜測如果凱撒沒有死在這場陰謀中的羅馬會被他帶向何方。
也許他同樣會在帕提亞的遠征中失敗，然後政權瓦解，共和國再次陷入危機。或許他的兵鋒會直指恆河，創立出一個連亞歷山大都相形見絀的偉大帝國。
誰知道呢。
我們唯一知道的是，凱撒已經永垂不朽，他成了一個名詞，一個概念跟一個象徵。就像拿破崙。
謹以此文為念。
圖：凱撒死後，兇手們歡欣鼓舞的離開元老院。
HBO大戲：Rome中的凱撒。
凱撒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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