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對於明神宗朱翊鈞的印象,僅止於張居正與“一條鞭法”,後來閱讀了金庸先生的袁崇煥評傳,又加深了神宗的“懶惰、貪財”的印象。隨著時間經過,有意無意之間閱讀了更多關於明史的資料後,又漸漸的發現神宗此人不只如此單純。既而產生了以下疑問:
1.明朝皇帝向來不缺權臣跟宦官壟斷朝政的先例,為何自萬曆十年後,神宗朝不再發生大權旁落?尤其以神宗又是出了名的不上朝。
2.既然他出了名不愛上朝不管事,但萬曆年間又有三大征,既而有女真興起,這些事情也不是沒有人處理啊?

抱著這些疑惑,於是我最近終於把商務出版社推出的,由樊樹志所撰的萬曆傳抱回家閱讀,在此簡單就本書發表一下感想。
神宗在位四十八年,風雨不斷。萬曆十年以前,有張居正主政,開創了號稱當時世界第一的強國,締造了明朝最光輝璀璨的時代。在本書中,朱翊鈞表現出的,也是明君的姿態。
關於這些政績如何締造,以及詳細內容,本文不多討論,就留待我它日閱讀黃仁宇先生的萬曆十五年後再說吧!:P
但為了接下來的問題,不得不先說說張居正與神宗。
神宗萬曆十年以前的盛世之政績,不可謂歸功於張居正。在沒有宰相的明朝,身為首輔的張居正能夠專權,除了身兼托孤重臣外,還得力於他取得兩宮太后,與掌握內廷大權的司禮太監馮保勾結,穩固了地位的結果。因此張居正得以放手的去推行新政,開創政績。然而,自古以來推行新政無不遭受反對,雖張居正也不例外,十年之內,他雖可以將政敵一一排除,卻也結怨許多朝臣。
這是對外,對內,隨著神宗逐漸長大,他的性格中有著任性跟權力慾,同時也有歷代帝王都會有的忌諱--對於威權不如臣子的害怕。神宗與張居正的矛盾也逐漸的產生,雖然張居正在晚年不斷的請求退休,但神宗卻又不肯放手。
最後爆發是在張居正死後。神宗翻臉無情的任由張居正的政敵不斷的批鬥,甚至最後在連部分張居正的政敵都看不下去忍不住為之發正義之辭時,還冷酷的沒收了張的所有財產,逼死他的長子。緊接著下來的,是司禮太監馮保,他挾著兩宮太后的信任,曾多次對神宗無禮,早就惹來皇帝的忌恨。張居正一死,馮保也馬上被批鬥,神宗念在過去的情面上,只把馮保貶到南京去,下場算好了。
在此就可以看出來,神宗之不能忍受大權旁落的獨占權力慾之強。因此,自張居正以後,歷代的首輔見到了他的下場,也都不敢再造次,也沒機會造次,所以沒了權臣的出現。而太監就更不用說了,神宗劃了一條界線給他們,一但他們得寸進尺,就毫不猶豫的加以鏟除。是以神宗雖然怠於臨朝,大權卻都沒有旁落。
這邊就要開始談神宗怠於臨朝的問題了。明朝皇帝像樣的不多,神宗也不例外,酒色財氣他樣樣不缺,甚至被大臣上奏摺罵過,而他這輩子也被此所誤,身體早早就毀於一旦。所以神宗之所以怠於臨朝,實乃身體極差,心有餘而力不足也。加之以他隻手引發了黨爭,又為了冊立太子的事情搞出了許多風雨,讓他對於許多政事乾脆給它來個裝聾作啞。所幸他在身體好的時候,或者面臨朝鮮大戰跟女真興起時還有花心力去面對,總算沒太誇張。但身為專制獨裁的皇帝,身體差無法管臨朝,卻又死都不放權,還對臣下耍任性,搞的人人心灰意冷,也算是千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明史中對朱翊鈞蓋棺論定,言明朝之亡實亡於他的手中,並非不實之言。明清史大師孟森言:熹宗,亡國之君也,而不遽亡,祖澤猶未盡也;思宗在萬曆之前,非亡國之君也,在天啟之後,則必亡而已矣!
關於思宗的評論,在此就先有所保留。至於神宗廟號一個“神”字,自古以來想必就是引起許多人玩味吧。想來比較可惜的,是中共挖掘定陵後,朱翊鈞的屍骨毀在一群…人的手中,實在令人遺憾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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