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蠻大的,感覺都快可以寫一篇小論文了。鎮長這段時間的一點讀書心得,跟大家分享一下。
回答這個問題前,有幾個觀念必須要澄清。
1.首先,所謂的羅馬皇帝(Imprerator),已經是討論到爛掉的議題:翻譯的關係。由於約定俗成的緣故,後來始終沒有去糾正,至少,在戴克里先、君士坦丁以前的羅馬諸君,用“皇帝”,特別是中國的觀念去理解他們,是非常嚴重的誤會。大體上來說,屋大維/奧古斯都建立的政治體制是一種軍事獨裁,把他比喻成墨索里尼、佛朗哥等人,也不是不妥的方法。基本上,屋大維並沒有建立一個跟東方所謂的專制國家一樣的官僚體系,來協助統治,他只是在原本的羅馬城邦體制下,把權力集中起來而已。這樣一個統治的弱點除了政權持續不易,還有獨裁者本身很容易分身乏術。如前所提,他並沒有一個官僚體系在輔佐,正如中國的傳統政治,就算皇帝不行了,也還有底下一狗票文官可以撐著。元老院大部分的時間都跟“皇帝”對著幹,是要壓制而不是可以信賴的對象。在承平時期,只要能力夠,大體上奧古斯都體制還是可以運行良好。可,一旦烽煙四起,就會發現自己除了血親外,幾乎沒有可以相信的人,有時候甚至連血親都不太可靠。當然,追根究柢,到底是因為奧古斯都建立的體制是一個“不合法”的政權。戴克里先想做的,是把它制度化跟官僚化。
2.此外,會形成奧古斯都的體制也是有歷史淵源的。基本上,我認為羅馬人的征服是個意外,而不是計劃性。同時它也是一種古代城邦政制的轉型過渡時期,一直到戴克理先時期,羅馬人都還沒找出一個最佳解來統治自己的帝國。羅馬是個城邦國家,它把其他城邦征服後,除了把對方統治階級吸納過來外,就沒有拿出更好的治理方案了。基本上該城市的居民只要乖乖繳稅跟服從,羅馬人只派自己的元老過去統治而已,該地的主權就全都歸在該總督的身上,至於那位新到任傢伙,只有一年任期,通常都是去撈油水而已。結果是搞的各地怨聲載道,紛爭四起。這種現象在迦太基征服後就越來越明顯了,事實證明元老院根本管不了那麼大的領土。當然,這時候羅馬國家的問題還有在軍事跟內政上的,但大體上都是源自於“以城邦統治帝國”這個點上,所以當時的有智之士都開始找尋一條新的出路。蘇拉跟馬略是第一票人,當然,後者只是個武夫,他拯救了羅馬武力;而前者則受限於時代,他依舊相信過去的貴族統治是最佳解,但他自己的做法卻已經把貴族寡頭/舊城邦民主給摧毀了。凱撒是接下來的改革者,他的解是東方帝國式的統治,可惜提出來早了一百年,羅馬市民還不能接受這種方案,下場就是315(刺殺凱撒)。奧古斯都的統治大體上還是延續羅馬舊時代的總督制,只是分成元老跟皇帝統轄的兩塊,並改革了一些行政上的弱點,但還是不能以中國的那種行政官僚體系去理解,反而更接近後來的西方殖民統治。
這種情況的弱點在戰亂時期就暴露無遺,所以戴克里先跟君士坦丁等以後諸君,除了繼承權外,也開始摸索新的統治方法。這時,就是羅馬帝國的轉型最後階段了。(成功後就是拜占庭時代了....)
以上一點淺見,請各位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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