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讀過的書了,那天在二手書店看到就帶回家溫習,這麼久了,此時的感受是大不相同。
黃仁宇的「用數字管理」應該很多人都聽過,至於認不認同又另當別論。他說中國的政府體制在秦漢以後趨於成熟,甚至“超時代”,但受限於科技而無法有所突破,以至於一兩千年來始終原地踏步。這點我可以接受,不過筆者思考的是,黃仁宇認為中國之所以這麼早就發展出這樣的體制,是因為有“需求”:內政上跟外患上,加上儒家發展出來的文化,使中國即便經歷魏晉南北朝將近四百年的分裂,也能終歸一統。說來有趣的是,西方的羅馬帝國也差不多同時期開始走向崩潰,我們看到的是,雖然圍繞地中海的這個文明跟中國這種內陸起家的有很多不同特色,但是羅馬在晚期也開始發展出官僚體制(當然成熟度有差),而基督教本身雖然存在內部分裂,但其實也有「一個神、一位皇帝跟一個帝國」的政治理論,而且最近西方史學界也不斷推翻日耳曼人的文明破壞者形象,就像傳統的五胡對漢文化的接受一樣,事實上他們也是有“羅馬化”的趨勢。那麼,西歐的封建化跟中國一直到唐朝都影響深遠的世家大族是否能相提並論?地方離心的抗拒是否更加強大?還是說,如果神聖羅馬帝國能夠搞定政教之間的內爭,把教皇跟皇帝合而為一,或許在中世紀也許還可能達成某種程度上的統一,重新再“融合”恢復“世界帝國”?(畢竟當時還不存在民族主義的病毒)中國有統一的“需求”,西方人事實上也不是沒有,那麼,是什麼樣的因素導致可能性一直降低,弄到現在歐盟還常常被唱衰?
忽然想到架上還有一本舊書最近剛剛再版,也許可以拿出來翻翻:《帖木兒之後》。
有些好書就是隔段時間重溫都能引起不少的新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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