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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斐德的這本大作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雖然時英版應該絕版很久了....
之前新星再版改成精裝後終於下手,雖然價格變貴裡面的錯誤也都沒改實在有夠騙錢。

《洪業》,顧名思義,是在敘述大清王朝從開國到入主天下的經過。碰巧最近閻崇年的那本《大清開國史》也出繁體版,我看了一下序言,閻先生說寫這個主題的方式,在年代取捨是有差別的。像魏斐德就寫到了三藩平定才結束,這其中的差別怎麼區分不是我關心的,不過,閻氏的作品似乎著重很多在戰爭方面,而魏氏則主要關心社會各階層怎麼樣接受1644年滿清這個異族再次入主中原的轉折。

關外漢人長期跟異族接觸,他們在是最早接受滿人統治的一群,這之中對他們的衝突並不會像長城內那樣強烈,畢竟他們離鄉背井本身就有很大程度跟故鄉切割,而生活方式的改變也會影響人的習慣,儘管在血統上可能不能改變,但真正決定情感的還是現實環境。這方面,魏裴德引用了不少文獻,甚至是英美殖民的一些事例來協助說明是很值得佩服的。

真正矛盾的是關內人。
儘管有些人覺得這樣說法老套,但明末政治,黨爭導致國家衰亡是包括連芬納在撰寫《統治史》第三卷也提到。腐敗的吏治加上天災外患,種種都是政權崩壞的標準公式。事實上也不是沒有有志之士意識到這點,可是南明實際上只是延續了北方舊朝廷的一切弱點,而新入關的清廷,不論是多爾袞還是順治,都意識到了不改革這個病徵,是無法奪得“天命”。對於一些士人而言,除了私利之外,想要發揮其階級義務,新朝似乎是個好抉擇,要為異族效力當個貳臣,還是繼續當個忠臣而埋沒一生。換個角度來說,清廷也不是沒有煩惱。完整接收明朝官僚體系,代表著惡習也會跟著過來,而且高層本身也是鄙視軟骨頭;但是,統治這廣大領土必須要有熟練的人,於是必須要兢兢業業,杜絕種種徵兆,並努力培養新秀,完成世代交替,等在三藩之亂時,真的會有忠於清朝的殉難者出現時,才算被承認是天命所歸。

下層民眾基本上在明末都是最苦難的一群人,天災人禍,戰爭頻仍,不斷爆發的階級鬥爭,實際上改變不了太多。當然,最終結果還是需要強而有力的政權出來維持秩序,才能控制大局。但不管怎樣,他們都是聲音最微小的一群.....

傳統上說,「馬上得天下,不能馬上治天下」,清朝之所以能夠在華夏開創近三百年國祚,就是在於其漢化深入,能當好一個標準的中國王朝。但最近這些年來,在美國的漢學家開創了一個“新清史”流派,主張應該把大清從傳統中國王朝的視角中解放,而是以一個內亞帝國來觀看。明白的說:「中國是大清的一部分,而不是大清是中國的一個朝代。」

這樣的說法確實是頗有新意跟值得探討,不過在華人學者界中卻引起不少反彈,尤其是碰觸到敏感的政治問題,更加顯得敏感跟火上加油,把原本簡單的學術觀點,變成統獨分裂的炸藥。

先從最基本的命題開始說起。

究竟“中國”這個詞該怎麼去定義它,就有夠花筆墨了。我相信大清皇帝都會宣稱自己是中國的皇帝,但他們同時也是滿、蒙的可汗跟西藏的統治者。就像是同時期的奧圖曼帝國攻滅拜占庭之後,也把“凱撒奧古斯都”的頭銜據為己有一樣的意思。在這種語境下的中國,難道能跟現在你我所想的畫上等號?

或許,我個人比較喜歡用“天下”這個詞彙。清廷有德,受命於天,具有統治萬民之權,建立一個“世界帝國”的文明盛世。它的身分可以隨著民族的傳統而改變,但它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

扯的太遠了。其實魏裴德本身在本書中並沒有談論到這部分,只是筆者順著他的一些思路跟最近看的文章有些感觸,藉機討論一下。

《洪業》是一本很出色的作品,滿滿的註釋雖然有點厭煩,但他充分展現了怎麼做學問的高水平。或許,隨著時代久遠,也不會褪色,就是給本書最好的肯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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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