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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無中生有

 

 

   話說天下之間,自古以來,人們傳頌中的美人很多,如使商王朝滅亡的妲己,周王室衰退的褒姒,吳王夫差迷戀的西施,霸王項羽的愛妾虞姬,出塞和親的王昭君等等。她們的命運大多坎坷,妲己跟褒姒被批評為紅顏禍水,虞姬薄命早逝,而王昭君遠嫁他鄉。至於西施,她夾於吳、越兩國之間,被男人們利用為爭戰的武器。數百年後,背負著同樣命運的貂蟬,她在義父王允的請求下,肩負起挑撥董卓與呂布反目,拯救漢室的重責大任。

    她成功了,深愛貂蟬的呂布在王允的計策下,認為董卓將奪去自己摯愛而參予了政變,將他殺死。之後,更在謀士賈詡的煽動下,呂布打倒了王允,將政權掌握在手中。此時,貂蟬才發現自己的任務並沒有結束,她必須要想辦法讓丈夫繼續走著漢室忠臣這條路。

    昏昏沉沉之間,一片漆黑的地方,貂蟬看到了個身影。當她緩緩的靠近,那個身影轉過來,貂蟬吃了一驚。她失聲叫道:「義…義父?」

      「孩兒,許久不見。」那張熟悉的臉孔,正是貂蟬的義父王允。

      「父親……您,您怎麼……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不,孩子,妳還不能死。」王允搖搖頭:「漢室、天下還需要妳,妳不能死。只要妳一死,好不容易重新站穩的漢室江山,又要毀於一旦了。」

      「父親……」

      「聽著,只有妳能救漢室,呂布只聽妳的話。記著,活下去,天下百姓還等著妳去救!」話一說完,王允緩緩的離去了。

    站在原地的貂蟬,喃喃的道:「對…我還要活下去才行……」

   

    驚醒之後,貂蟬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眼前有些熟悉的臉孔,也有張陌生的臉孔,他們都用關懷的眼光看著自己。貂蟬認得他們,那是自己丈夫的部下徐庶、徐晃跟王雙。

      「謝謝天!夫人您終於醒了。」徐庶只差沒有跪在地上磕頭感謝了。

    話說華陀花了將近一日的功夫研究,終於反覆的試出了解毒的方法,而且還一試奏效。貂蟬服用了藥後,不到半個時辰就轉醒了。

      「多虧了華陀大夫!」王雙敬佩的看著華陀道:「您果然是神醫啊!」

    華陀捻著鬍鬚,謙道:「這也多虧了夫人意志堅強。只要再多服一兩帖藥,相信應無大礙了。」

    貂蟬對著華陀感謝道:「救命之恩,不知如何回報。」

      「在下行醫之人,此乃本分,夫人不用掛念心上。」華陀又道:「夫人剛剛轉醒,請讓她好好休養吧。」

     「大夫所言甚是。」於是徐庶等人便要退出,貂蟬喚住了他。

      「元直…此事你稟告奉先了嗎?」

      「回夫人的話,下官尚未稟告主公……」

      「那就好,此事事關重大,你暫且先別說出去,我自有分寸。」

    徐庶領命,與眾人退出去了。  

    

  如今,貂蟬已然無恙,徐庶終於可以開始追查這次下毒的兇手了。他將漱芳園的所有人都抓來一一盤問,但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在這次筵席中的人,都沒有下毒毒害貂蟬的理由啊!覺得頭痛的徐庶,把蔡瑁叫來,故意責問並追究他此事的責任。

    只見他惶恐的跪拜於地,說道:「求大人饒恕啊!此事與我並無關係。」

      「哼!在你的管轄中發生此等兇事,還說與你無關?」

      「這…我……」

  徐庶厭惡的看著蔡瑁,料想再逼下去也無結果,正想揮手叫他滾。念頭一轉,想起了這些日子在漱芳園走動的人,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徐庶不願意懷疑她,但是,此事必須有個結果。

      「我問你,關於張允的女兒張貞,你知道些什麼?」

    蔡瑁微微一楞,答道:「她…她……啊!我想起來了。當年張允曾跟荊州大人閒話,說是要把女兒配給長公子劉琦,後來事隔多年,誰都沒放在心上了。不知是否跟此事有關?」

    徐庶心中一驚,但臉上仍不動聲色的道:「好了,我知道。你退下吧。」待蔡瑁離去後,徐庶沉吟了些會兒,他把王雙叫來。「你去,把張允跟張貞父女都給我抓來,一個也不許走脫了。」

    王雙領命去了。

    接著徐庶又把那些大廚喚來,一一詢問前日張貞在廚房的所作所為,一問之下,方知當日從早上到宴會開始前,張貞曾多次進入廚房中。只是之前徐庶吩咐過允許她隨意走動,所以誰也不曾懷疑過。徐庶暗暗悔恨,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居然就這樣給她利用,同時,他也感到一陣寒心,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居然如此工於心計。

    須臾,張允跟張貞兩人給王雙的飛騎軍士兵五花大綁的抓來,只見張允一臉驚慌,口中直叫屈,反倒是張貞一臉平靜。

      「大人,您…您這是為何?在下所犯何事?」

      「問令嬡吧。」

   「貞兒?」張允錯愕的瞪著張貞。

    張貞昂然道:「沒錯,下毒的人是我,與我父親無關。」

    張允聽完,只嚇的魂飛魄散,幾欲暈去。徐庶見她坦然承認,反而消了大半氣,說道:「說,妳為何要下毒?是誰指使妳的?」

      「沒人指使我。你主呂布坐擁中原,猶然貪心,想併吞我荊州;還私通蔡瑁這廝奪嫡,危害大公子,我絕不能坐視不管。所以我下毒毒殺大將軍夫人,只要一成功,就能破壞呂布跟荊州之間的關係。」

      「真是妙計啊!」徐庶冷笑。「妳可知道事情的後果?國舅董承陰謀不軌,一家抄斬的抄斬,發配為奴的發配為奴,看來下一個就是妳們了。」

      「這是是我所為,與我父親無關。」

      「妳不會這麼天真吧?我主呂大將軍生平最恨人謀害夫人,豈是妳一句話就能擺脫干係的。」徐庶命王雙將兩人帶進西院軟禁起來。

     事情水落石出了,然而,徐庶卻沒有馬上公佈整個始末,因為實在牽涉太廣泛了。首先不提呂布那邊,光是張允一族在荊州的勢力,一旦追究起來,只怕又是血流成河。而且如果沒處理好,只怕會把之前辛苦跟荊州士民聯絡出的感情都毀於一旦,影響接收荊州的大事。

   沉吟不決的徐庶,把徐晃跟王雙喚來,詢問他們的意見。王雙個性單純,他直接主張將張允他們父女殺了一了百了。徐晃長年待在荊州,知道事情的狀況,他說道:「不如去請示夫人好了?」

     雖然不太願意,但也沒辦法,只好把燙手山芋丟給敬愛的大將軍夫人了。

   來到貂蟬休息的別院,只見她正好送華陀出來。原來是貂蟬休養了幾日,身體恢復後,就立刻請華陀替女兒呂思涵診治;在華陀檢查後,發現呂思涵並無任何病痛,至於為何不開口說話,華陀只說:「此乃心病也,非藥物所能治。」明白華陀所言後,貂蟬遂不再追問,恭送他離去。

     貂蟬見三位將軍臉色凝重的過來,問道:「三位來訪,莫非跟之前下毒者之事有關?」

       「夫人明察。」徐庶把事情說了一遍,接著道:「請夫人示下,此事究竟該如何處理?」

    「……我也不想因我一人,而牽連整個大局。但此事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奉先終究會知道,屆時追究起來,勢必要有人出來承擔罪責。」

   王雙道:「把張允等人斬首示眾一了百了!」

     事情要真這麼單純就好了,貂蟬跟徐庶心中同時想到。

     正猶豫不決間,門外侍衛傳來蔡瑁有要事求見。貂蟬命人請入,只見蔡瑁神色驚疑不定,在敘禮畢後,開口道:「下官適才探知一事,特來稟告。」

       「何事讓你亂了手腳?」徐庶道。

       「南郡太守劉先派人快馬來報,說長公子劉琦領著本部五千人馬,會同曹操謀士司馬懿,大將許褚、張郃與一萬大軍,北上來襄陽,說是要來見探訪荊州大人。」眾人聽完,都是吃了一驚,彼此對望著。蔡瑁見他們不答,又問:「該如何是好?是否派人將他們遣退?」

       「……長公子劉琦以探父名義前來,有何理由退之?」徐庶沉吟道。

     徐晃冷笑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明擺著就是想來爭嫡位。」

       「曹操的新謀士司馬懿好厲害,挑準了時候出手;趁著我在此,劉琦是長公子,利用長幼有序之理,逼我們在天下人面前不得不冊立劉琦為荊州牧。」貂蟬沉吟道。

     蔡瑁臉色蒼白道:「荊州大人這幾日精神稍可,雖然不追究夫人前來之事,但是看得出來,他對於後嗣之事心生動搖,在等著長公子歸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庶搔著頭苦笑。

       「元直,你即刻寫封信,把荊州的大小事都原原本本的寫入,快馬派人送去給孔明,看他怎麼說?」

   同樣以智謀自豪,但是政治上的權謀他的確是不擅長,徐庶也只好坦然承認,去詢問諸葛亮的意見了。再說,以對方的身分、名聲,這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卻說曹操,聽從司馬懿之言,棄淮南走水路到荊州投奔劉琦;這件事情,在劉琦陣營內,並非沒有反對聲音,例如劉琦身邊的謀士伊籍、部將黃忠都認為讓曹操入荊州等於引狼入室。但是最終還是將事情實行化,最大的原因還是在於劉琦手下四郡太守的支持。

     荊州南部共有四大郡,劉琦所在的長沙郡太守韓玄、桂陽郡太守趙範、零陵郡太守劉度跟武陵郡太守金旋。此四人往日都是跟蔡瑁等人來往,自從知道劉琦被委任總督他們,常常驚疑不定,擔心劉琦隨時會解他們職位。早打聽到此事的司馬懿,在使袁渙去遊說劉琦之前,密令使者去見四人,相約互保,四人大喜,遂在迎入曹操此事上表態支持。

     當日,曹操大隊人馬沿江至長沙,劉琦率百官迎之。兩人見面相敘,劉琦以曹操當為父執輩,叔姪相稱。劉琦在長沙設府讓曹操並一班文武官員住下,使大軍屯於城外。謀士伊籍對劉琦道:「彼等有大軍在側,倘若一朝生變,如何敵之?更何況彼軍眾,錢糧耗費不少。不如使曹操為巴丘令,如北方有事可令彼等抵禦,也可提防。」

     劉琦心動而許之。遂於隔日表曹操為巴丘令,讓他離開長沙。

     曹操到達了巴丘後,除了整頓當地縣務,操練人馬,還廣招民心,徵調荊州水軍。正當一切事情順利之際,江東傳來孫策、周瑜大敗的消息;接著,不久以後又傳來孫策病死。聽到這位小霸王的死訊,曹操先是愕然,接著對司馬懿道:「孫策已死,江東可取否?」

       「孫策雖死,其弟孫權頗有人望,而且周瑜尚在,天下事仍未可知。」

     時交趾太守士燮與劉表所派蒼梧太守吳巨不合,欲密聯孫策以圖交州刺史之職,派弟弟士壹為使求好,獻上南方動物大象一隻。但是方行至交界上,聽聞孫策已死,遂返回。打聽到此事的曹操謀士程昱,於路上迎接使者。士壹心想曹操雖投劉琦,但是其麾下文武將相極多,可以交好,因此,便隨程昱至巴丘。

     聽聞此事的曹操,亦欲與南方的士燮交好,盛宴款待士壹。席間,士壹獻上隨行帶來的大象,同時,他故意想為難曹操麾下的百官,詢問該如何得知大象重量。在場眾人包括司馬懿在內,看著那龐然大物,各個面面相覷。正當士壹暗暗得意之時,聽聞到此事的曹沖跟司馬悠兩人先後趕到。他們自在淮南相識後,兩小無猜,一下子就成為玩伴,常常形影不離。

     曹沖聽完父親的說明後,他沿著大象繞了圈,司馬悠在旁喊道:「我知道怎麼秤大象多重。」

       「我也知道了。」曹沖笑道:「請父親派人準備大船於江邊。」

     見他們兩人信心滿滿,曹操知道愛子跟這個小女孩都是難得的奇才,料想他們早就胸有成竹,於是依言實行。一行人到了江邊,只見大船已經準備好了。曹沖尚未開口,司馬悠搶先道:「先把大象載到船上去。」

     一旁僕人依言實行。士壹不信這兩個少年少女有辦法,笑道:「此舉有何用意?」

      「不懂就乖乖的瞧著,別多話。」司馬悠見他輕視自己,反唇相譏。

     司馬懿在旁訶斥。

     接著只見曹沖走到船邊,看船艇沒入水中的水痕,用劍畫下記號。接著又命人搬來許多石頭,牽下大象,換上石頭,讓船沒入與之前痕跡同樣的地方。然後再秤那些石頭,就得知了大象的重量。

   當場眾人無不佩服,尤其是士壹更是驚訝不已,直對曹操讚許曹沖的才智。看著愛子,曹操也確實是感到自豪。不過看見一旁司馬悠在責怪曹沖搶了她的鋒頭,他對司馬懿道:「仲達,我想把攸許配給沖兒,你覺得如何?」

       「舍妹個性頑劣,屬下只怕高攀不上。」司馬懿愕然道。

       「這不礙事。他們兩人不論才貌,都是天生一對。這事,就這麼定了吧!」

     司馬懿看著跟曹沖玩在一起的妹妹,心中盤算著這對自己也不是壞事,只是,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會答應嗎? 

     可惜,這件事情卻不了了之。因為素來體弱的曹沖,在從淮南來荊州的路上染病,雖然經過調養有稍微恢復。但由於不服荊州的水土,結果病勢瞬間惡化,竟到不治而死。曹操哀痛欲絕,數日不飲不食,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而此時,在長沙的劉琦打聽到了父親病重,而蔡瑁等人壟斷了大權,並派人請呂布的夫人貂蟬來荊州,奪嫡之意甚明,於是想請曹操去長沙商議。只是曹操這幾日為了喪子而無心於政事,司馬懿遂自請全權處理一切。他帶著許褚、張郃並虎豹騎一萬前往長沙。

     劉琦使人接著,聽聞曹操喪子,慰問了幾句。接著進入正題,將自己所憂慮之事對司馬懿道:「身為人子,父病重,理當回去探望。然我欲往,又恐為人加害,當如何是好?願先生教我。」

       「公子多慮了。我以為您是荊州大人的長公子,又有誰敢加害於您。再者,如果公子不棄,我願領許褚、張郃兩將並虎豹騎一萬隨公子去襄陽,保您必得以繼承大位。」

     劉琦大喜,遂立刻帶著本部將領黃忠與五千人馬起行。

     一行人到了襄陽城外,只見韓嵩領著幾名文官在外迎接。劉琦停於原地,等待韓嵩走到自己身旁後開口道:「我聽聞父親染病,特回來探望,快開城門。」

       「稟公子,如今大將軍夫人在城內,為了安全,蔡瑁將軍下令不得隨意讓兵馬入城。請公子讓大軍屯於城外,挑選簡便隨從入城。」

       「什麼話?這些都是荊州之兵,有何不可?」劉琦不悅道。

     司馬懿道:「此乃蔡瑁大人之意,公子就暫且委屈一下吧。」

       「……好吧。」劉琦只得勉強答應。

     於是他命黃忠領著大軍在外屯紮,自己與司馬懿、許褚跟張郃並隨從十餘人一同入城。一行人在韓嵩的帶領下到驛館下榻,劉琦對韓嵩道:「你快去準備,我要見父親。」

       「回公子,大人已經休息,請您別著急,蔡瑁將軍會安排讓您拜見大人的。」說完,韓嵩就告退了。

     劉琦不滿的道:「推三阻四,就是不想讓我見著父親!」

       「避的了一時,推不了一世,公子且稍安勿躁。」司馬懿笑道。接著,他派遣幾名精細的隨從出去打聽近日來城中所發生的事情。

     而另外一邊,徐庶在收到諸葛亮的回覆,只見信中寫著:「李代桃僵,無中生有。」八個字,楞了些會兒後,徐庶發出會心的一笑。

 

     話說自諸葛亮在取得了對處理朝中大小政務的威信之後,辦起事來雷厲風行,跟過去的政風完全不同。從以往,呂布對於軍務以外的事情就一向興致缺缺,過去都是交給賈詡、陳宮跟妻子貂蟬去處理,現在這個重任,就落到諸葛亮的身上。而諸葛亮也很盡職的處理政事,著手推行改革,在財政方面,對於重要物資採取統一公價政策,嚴禁積屯,以防商人惡意調漲物價;接著又制定新法律,在各地加強建立衛所並積極的討伐、招安各地賊寇。在農業方面,則是更加用心的推廣屯田制到全國各地,不斷的把流浪的農民加以安撫,借予種子等必需物,好讓他們能夠回到農地上重新工作。

    以上等等的政策,都在這段時日內逐步推行。

    這日,諸葛亮處理朝政完畢後,由於孫尚香返回江東尚未歸來,看著家中冷冷清清的模樣,他只好跑去趙雲府邸叨擾。當然啦,趙雲對這位賢弟的到訪自然是歡迎之至,正逢晚餐之時,便邀他一同用膳。看著趙雲與甄宓兩人相敬如賓,儘管已經是夫妻了,乍看之下還是客客氣氣的模樣,諸葛亮暗暗好笑。

      「對了,兄長什麼時候生個小姪兒讓愚弟抱抱?」諸葛亮冷不防的說道。

    趙雲跟甄宓兩人登時面紅耳赤,甄宓更是低下了頭。

      「這…這……」趙雲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諸葛亮大笑:「所謂成家立室,結婚生子,此乃人生常理。兄長何須害臊?」

    甄宓知道他是故意調侃自己與丈夫,於是反擊道:「那小叔你呢?放著孫姑娘回江東,不擔心她一去不復返?」

      「勞嫂嫂掛念,我知道小香的脾氣,她要走,任誰也留不住。只要她想回來的話……」諸葛亮忽然收起笑容,淡淡的道。

    趙雲跟甄宓對望一眼。見到諸葛亮原本雜亂的頭髮被剛剛一陣風吹的更亂,甄宓忍不住令人拿梳子過來,出手替他整理,柔聲訶責道:「小叔你也真是的,身為朝廷重臣了,卻老是儀容不整。」

      「我自幼一向如此。」諸葛亮道:「爹娘早逝,兄長又長年在外,哪有閒功夫管這些呢。」

     「賢弟吃了很多苦吧。」趙雲嘆道。雖然同樣都是自幼家破人亡,不過趙雲以前都有父親舊部的照顧關心。

    諸葛亮淡淡一笑,把話題一轉:「適才主公同我提起,他決定也親自去荊州一趟。」

      「夫人不是已經去了嗎?」趙雲愕然道。

      「就是夫人去了,所以大將軍才會想要跟去啊。」甄宓笑道。

    趙雲也會意的笑了。

      「愚弟過幾日也會動身去合肥,負責監督建造新城的事務,屆時朝中的大小事,都要託付兄長了。」

      「呃!這…為兄只是一介武夫,這朝中大事……」

    原本同樣處理朝政的陳宮,這幾日領兵去河北會同新任幽州牧的劉備,討伐侵擾邊境的烏丸、匈奴等異族去了,一時三刻可回不來。

      「兄長無須擔心,你只要好好看著,別讓小人在陛下耳邊亂嚼舌根子就好了。合肥是東方防護的重鎮,將來一定會在那裡掀起更大的戰事,所以我必須要立刻在那裡建立新城。我已經吩咐張遼將軍準備了,過幾日我就起行。」

    把一些事情囑咐好後,諸葛亮就回府去了。

    過了幾日,呂布便領著大軍南下。之後,諸葛亮也動身去了合肥。從荊州送來,徐庶的急件也讓趙雲轉到合肥去。諸葛亮收到後,他只是在上面批了八個字,就命人快馬送回。

    收到答覆的徐庶會意的大笑:「孔明,你果然是棋高一著啊!」

  在旁的徐晃跟王雙都是不解的詢問。

      「孔明之意,是要我們把下毒毒害夫人的事情,嫁禍給劉琦。儘管事情一定不成,但卻能逼的劉琦離開襄陽,或者是找到藉口讓他無法繼任荊州牧。這麼一來,只要劉表一死,就可順利讓劉琮接位了。」

      「真是高明的一計!」徐晃敬佩的道:「但也要先稟告夫人……」

    於是徐庶、徐晃跟王雙三人即刻去把諸葛亮的計策轉告貂蟬,只見她猶豫了些會兒,說道:「此計太過,難道沒有它策麼?」

      「夫人一時的心軟,屬下只怕會害了更多人。」徐庶道。

      「好吧……這,就交給元直你去安排了。」

    徐庶領命,立刻把蔡瑁喚來,囑咐他去安排事情。然後親自到荊州的大獄一趟,著手這栽贓嫁禍的種種事宜。最後,再命人把一直被軟禁的張允叫來。剛剛一見面,張允就立刻跪地求饒。

      「你可知道,你女兒的事情,大將軍一追究起來,可是罪連九族啊!」

      「大人開恩!!」張允一直叩頭。

      「嗯…夫人仁慈,這次也就不追究你的罪責了。這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知道嗎?」

      「罪官叩謝夫人大恩……」

      「我就實話同你說,你女兒這事誤打誤撞,正好可以讓我們對付大公子。我放你回府,你把你女兒看好,要是再捅樓子,新罪舊責,也不用我說,你自個兒了斷吧!」徐庶丟了把劍給他,嚇的張允再三叩頭,戰戰兢兢的走了。徐庶又對王雙道:「你多派些人在他府外盯著,這老小子靠不住。」

     「是。」

    徐庶對一旁徐晃道:「大戲可以開鑼了嗎?」

      「只等大人您一聲令下。」徐晃微笑道。

      「好,那就表演一齣好戲讓主公瞧瞧!」

 

  這日,劉琦在驛館裡面發著悶氣。來到了襄陽幾日了,每次想求見父親,總是讓蔡瑁等人找了諸多藉口拒絕,而且驛館周圍佈滿著士兵,重重監視自己的行動,更加讓他不滿。這段時間內,司馬懿也沒閒著,他除了不斷派人暗中出去打探消息外,也試著先把城內的地形打聽清楚,以防不測。之前派出去的士兵,忽然帶來一個奇妙的消息,說是城內到處都是蔡瑁的士兵,似乎在搜查些什麼。

    尚在疑惑之間,驛館的門被打開,一隊人馬闖了進來。穿著銀色盔甲的士兵分兩列站立,為首的是兩名分別以文官與武將打扮的男子。看著這般陣勢,劉琦心中一驚,但仍強自鎮定的出去迎接,扳起臉喝斥:「你們這是做什麼?」

   「大公子,下官乃是江夏太守徐庶,今日前來,是奉命調查一要案。」徐庶緊盯著劉琦的眼睛,緩緩的道:「日前大將軍夫人遭兇徒下毒謀害,幸而無礙,兇手也已就捕……只是,他在昨個兒夜裡遭人殺害滅口……」

      「然此事與我何干?」

      「下官得到密報,說兇手逃來了驛館……還有,根據被滅口的兇徒家屬的供詞…大公子……與此事有關。」

      「什…什麼!?」劉琦跳了起來,驚怒交併的道:「一派胡言,我才剛到襄陽,何來下毒謀害,殺人滅口之事!」

    徐庶淡淡一笑道:「下官亦是不信,只不過證人言之鑿鑿,下官也只有斗膽請求大公子讓下官搜查驛館,好回去交差。」

      「你…你!!」

    在裡面把話聽個一清二楚的司馬懿,知道這次是給先發制人了,不過,他倒想看看徐庶等人想上演什麼戲碼。於是走出來,在劉琦耳邊低言:「就讓他們搜吧!這樣也好還公子一個清白……要是他們搜不著什麼……」

    既然連司馬懿都如此說了,劉琦也就勉強應允。只見徐庶喝令士兵們四處搜查,須臾,一個接著一個回報說沒有任何可疑。劉琦正冷笑著欲發作,從後院走來一名士兵,手上拿著把染血的匕首,回報道:「稟大人,在後院牆角搜到此凶器。」

      「這怎麼可能!?」劉琦臉色一變。

    徐庶接過匕首,對著一旁跟來的徐晃道:「徐將軍,你瞧這是不是昨夜遇害的死者,殺他的兇手所用之匕首。」

      「據忤作所言,死者是被人用匕首割斷咽喉致死。」

      「如此…那,大公子,失禮了。下官想請您隨我回衙門一趟。」

      「你這是何意!?難道認為我是兇手?」

   「不,那兇徒趁著我們提押犯人審問的空隙,打倒了四名官差,文質彬彬的大公子怎麼可能會是兇徒?」徐庶語帶諷刺的道:「只不過凶器出現在驛館,而且巧合的是事情也發生在大公子來襄陽之後,下官奉命審理此案,必須要對任何可疑之事調查,請多見諒。」

   「的確是很巧,夫人遭下毒發生在十餘日前,此刻方有殺人滅口之事。大公子,就讓在下陪你走一遭吧。」司馬懿笑道。

    見司馬懿不慌不忙的模樣,徐庶心中一凜。

    回到衙門,徐庶命人把劉琦與司馬懿帶到預先準備好的大堂上,只見裡面已經坐著蔡瑁、張允、蒯通跟韓嵩等一干荊州百官。眾人敘禮畢,各自分坐。須臾,徐庶領著二公子劉琮,蔡夫人一同出來,“會審”的意味濃厚。劉琦神色極為不安,司馬懿則是老神在在。

    負責主審的,當然是徐庶,他把之前貂蟬中毒的事情大致敘述一遍,接著道:「兇徒是漱芳園內一名廚師,他在夫人來到前數日,便利用與裡面某大廚有親戚關係之名義混入。在事發之後,已然坦承不諱為其所為。但始終不肯供出為何人所主使,連日來下官多次審訊,多無結果。此人卻在昨日遭到殺人滅口,根據幾名人證的供詞,兇手是往驛館方向逃去。而適才下官也在驛館內搜到凶器一把,經忤作驗證結果,確實是兇手行兇用。」徐庶命一旁侍衛把凶器拿出來展示給在座眾人看,一陣譁然。「而遭滅口的死者家屬也已然就捕,據他們的供狀,死者在被捕之前,曾留下包袱一個,言他如遭滅口,可將此物送於官家。」

    說完,徐庶又命侍衛拿出包袱一個,他當眾打開,從裡面拿出黃金數枚,還有信件二封。徐庶接過兩封信件,恭敬的遞給蔡夫人,說道:「此二信一為主使者給予死者的密信,一為死者的供狀,但內容實在讓下官不勝惶恐,請夫人一讀,作為見證。」

    蔡夫人把信接過,一一拆開閱讀畢,嘆道:「琦,實在讓娘太失望了!」

    離蔡夫人最近的韓嵩走過去把信接過,當眾將兩封信朗誦一遍。只聽內容,一信內言只要下毒之事完成,劉琦允許給那人黃金厚賞;另外的供狀則是那人指出劉琦的目的,是想毒死貂蟬,藉以達到荊州跟大將軍府間反目,他就可以從中取利了。劉琦聽完,冷汗直流,高叫:「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這分明是有人誣陷我!」

      「可大公子,這信分明是您的字跡…而這份供狀,已也是死者的親筆信,這可都是誣陷不得的啊。」韓嵩皺眉道。

      「我沒有寫過這信,剛到此地,又如何要下毒加害夫人?」

      「那為何大公子正巧選在夫人被人毒害時來襄陽?」徐庶質問。

      「我聽聞父親病重,特來探望。」

      「恕下官直言,荊州大人病重已久,為何大公子至今方來探訪?」

    劉琦默然,轉頭看著司馬懿,只見他輕輕的笑道:「在下只有一個請求。」

      「但說無妨。」

      「聽聞荊州大人的病已然無礙,可否請他出來主持?」

    眾人聽完,心中都是一驚。尤其是徐庶,更是在心中暗叫高明,對此人更是加了幾層戒備。畢竟在此會審此事,不論結果如何,此事終究還是要讓荊州牧劉表處斷,司馬懿此舉明擺著,要乾脆鬧到劉表面前了。

      「我以為事關重大,而且這也算是荊州大人的家事,不論大公子有罪與否,都該讓大人決斷,畢竟他才是荊州之主,是吧?」司馬懿刻意的加重了“荊州之主”四個字的語氣。

    徐庶等人無奈,只得去請劉表來親自主持。過了不到一頓飯功夫,劉表在幾名侍女的攙扶下,來到大堂。眾人相見,敘禮畢後,徐庶把整件事情始末向劉表轉述了一遍,並將所有證物獻上。其實這段日子,劉表雖然躺在病榻上,但是蔡瑁跟他的夫人等的所作所為,他心中都清楚,這幾日健康稍微好轉,也耳聞了一些事情。雖然不太相信自己兒子能有這樣心機計算策劃,但是難保這不是他身邊有人獻的詭計,劉表緊皺著眉頭,緩緩開口道:「琦,這事,你怎麼說?」

      「稟父親,孩兒冤枉啊!孩兒是知道大將軍夫人將來訪荊州,但從無謀害之意…這……這一定是有人想誣陷孩兒,請父親明察。」

      「但這些罪證,大公子該如何解釋?」徐庶道。

    劉琦尚未及答覆,一旁司馬懿道:「這些,可否讓在下代大公子辯駁?」

      「你是誰?」

      「此人名司馬懿,是曹操大人的謀士,現在孩兒幕府下為客卿。」

      「好,你說吧。」劉表聽到曹操的名字,皺了皺眉道。

      「多謝大人。」司馬懿恭敬的一揖,徐徐的道:「此案不論是從何瞧起,看起來都似毫無破綻。然在下卻有幾處不明。首先,雖然夫人要到荊州是眾所皆知之事,然夫人在何處下榻,諸位大人在何處設宴款待夫人,這些事情豈是遠在長沙的大公子可以得知的?此乃第一件可疑之事。其二,舉凡兇手作案,都力求隱密而不留破綻;指使他人行兇者,更不可輕易留下證據。以大公子之身份,何須親筆寫信來指使兇手下毒,只需請家臣一人代為接頭,便可萬無一失,不是嗎?此乃第二件可疑之事。其三,死者只是一名代為行兇之人,從何處得知主使者為何下毒,下毒之用意何在?於情於理不合,此乃第三件可疑之事。」

    這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不由得連徐庶都暗暗佩服。

      「以上三事雖無法完全洗脫大公子之嫌疑,但至少可以肯定,絕不可輕易武斷的判定大公子乃背後主使者,請荊州大人明察。」

      「你說的有理……」劉表沉吟道。

    一旁徐庶連忙插口:「話雖如此,但種種巧合卻也讓人不得不懷疑。而且如今死無對證,也無法洗刷大公子之嫌疑。荊州大人,過不久大將軍將要親臨襄陽,不知道您要如何交代?」

    包括劉琦與司馬懿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董承的下場早已傳遍了天下,眾人都知道他的結果。

   「這就請荊州大人放心,只需給在下數日,在下定可還大公子一個清白。」司馬懿自請調查此案。

    徐庶凝視了司馬懿一眼,他走到劉表身旁,低聲在他耳邊道:「荊州大人,大將軍與夫人之間感情深厚,此事可大可小,重則可是會讓荊州生靈塗炭,您可要三思啊!」

      「依你之意……」

      「夫人仁慈,既然兇手已死,就不願再多深究,但是就怕大將軍不會甘休。依下官之見,荊州大人宜讓大公子早日回長沙,就讓此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誰也別再提此事,您說如何?」

    劉表沉吟著不語,其實聽聞劉琦這次來,劉表本來就有想要從二子間選一人託付後事。如果他讓劉琦回去,這不就代表他要選劉琮為後嗣了嗎?

      「其實,這是荊州大人的家事,下官本不該多言。但下官身為江夏太守,也是大人您的下屬,為主建言,職責所在。下官知道大人您想冊立後嗣,下官斗膽直言,大公子雖然仁厚純孝,但是他耳根子太軟,行事欠缺魄力,在亂世之中,恐難維持家業;二公子雖然年紀尚幼,但聰明過人,而且又有母親蔡夫人的輔佐,舅父蔡瑁將軍的支持,實在比大公子更適合繼承大業。而且…我等也願意在大將軍及朝廷前替二公子美言幾句…這天下,終究是漢室江山啊!」

      「……此事事關重大,且讓我再多考慮幾日。」劉表起身道:「你們都暫且回去休息吧。」

    眾人恭送劉表回府後,司馬懿臨走前回頭看了徐庶一眼,兩人各自冷笑。不過司馬懿知道,這回合的交手,只怕自己是落在下風了。

  回到驛館休息,劉琦不安的對司馬懿詢問:「先生,你瞧這事如何?」

      「恕我直言…只怕大公子是無法繼承大業了。」

      「什麼?」

    司馬懿故作凝重的表情道:「這次我們受制於人,不,應當說是自徐庶來到荊州後,大公子就註定要敗了。這些年來,徐庶在荊州秘密替呂布經營,如今有多少荊州文官武將都心向洛陽,再來,大將軍府有朝廷的大義名份,這荊州牧終究也是天子之臣,委任給誰,還是要經過天子的允諾啊!就算荊州大人有心想把大位傳給大公子您,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可惡!…那我該如何是好?」劉琦踱地道。

      「依在下之見,我等應當先去江陵。」

      「江陵?」

      「沒錯。荊州的錢糧,水軍船隻大多在此處,如果我們能先佔有此地,就等於握住了荊州的命脈;接著在外聯江東,大有可為。」

    劉琦錯愕的道:「你是說……跟江東合作?」

      「孫策雖死,周瑜尚在。他不會樂意見到呂布控制整個荊州的,我們要好好利用,而且也可開始注意益州,大公子,呂布絕非我們獨力可以抗衡。」

    心中沉吟著司馬懿的話,劉琦緊閉著嘴巴不語。

    果然,過了一日,劉表就派人傳令,要劉琦趕緊回領地去了。劉琦本想入府內拜辭,卻又被蔡瑁等人阻擋,只得在門口叩拜後離去,依照司馬懿的計劃,連夜前往江陵。

  

    同一時刻,當此事了結之時,從洛陽南下的呂布大軍,也已經抵達新野。貂蟬本欲會同徐庶等人去迎接,但此時,劉表的病情忽然又急速惡化,在劉琦離去後不到三日,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劉表死後,蔡夫人與蔡瑁即刻撰立遺囑,立劉琮為後嗣,馬上發喪。

    喪禮之上,劉琮聚眾說道:「如今我父棄世,兄長在外領兵,眾人立我為主,一旦他們興師問罪,該當如何解釋?」

    眾人尚未及答覆,大廳之外一員末將入內,高聲道:「二公子之言甚是。今可發喪書給長公子,使之回襄陽繼承大業,以慰主公在天之靈。」

    所有人一同回頭望去,只見那員將領身材高大,雙眼炯炯有神,面容英氣不凡,是劉表帳下都尉,姓魏,名延,字文長。此人武藝高超,在劉表帳下雖然只有短短二載,但四處討伐賊寇、山越立下不少功勳,不過性格驕傲,喜歡說大話,所以不為同僚跟上司所喜,一直不見升遷。

    當日蔡瑁見魏延隨意插口,怒道:「小小都尉,還敢妄言竄改主公遺命,快快退下!」

      「笑話,誰不知你等與呂布私通,結為朋黨,擅改遺命以圖富貴。主公在天有靈,必叫你等無好下場!」

    蔡瑁大怒,命人將魏延拿下。數名士兵剛剛上前,只見魏延拔刀將士兵砍翻,轉身衝出大堂高叫:「既然此處為賊人所佔,我留下也是無益,告辭了!」說完,魏延直衝出府。

    看著魏延揚長而去,蔡瑁正欲命人去擒拿,一旁徐庶道:「此等人不需多理會,別忘了大將軍已在新野等候。」

    於是蔡瑁等人遂擁劉琮為荊州之主,並即刻準備車駕親自去新野迎接呂布。剛剛準備好,從新野有快使到,說呂布已經起行,渡江將至襄陽。次日,劉琮與母蔡夫人捧著印授兵符,在城外迎接。只見遙遠的一端,呂布騎著赤兔馬,手持方天畫戟,一馬當先,威風凜凜的領著赤色盔甲的飛騎軍來到城外。荊州的文武官員分列道旁,襄陽城內的百姓焚香拜接。呂布命高順領著兵馬屯於外,自己率著幾名親兵來到眾人之前,只見呂布銳利眼光一掃,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顫,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冰冷的目光轉到同樣出來迎接丈夫的貂蟬身上,變的柔和。

    貂蟬緩步上前,盈盈拜道:「妾身恭迎大將軍。」

    想念妻子的呂布,伸手環抱她的細腰,將貂蟬抱上馬。接著又對眾人道:「一切先入城後再說吧!」說完,呂布縱馬直往襄陽的府衙去了。

    一直到府衙大堂坐定,呂布讓妻子坐於側,在她耳邊輕聲道:「妳怎麼瘦了?是不是奔波勞累的關係?」剛剛一抱貂蟬,呂布就感覺出來原本纖細的她,又更瘦了幾分。

      「奉先多慮了。我還覺得自己胖了呢。」

    呂布不信。

    此時,劉琮領著母親蔡夫人並荊州大小官員入內拜見,呂布以好言撫慰,說道:「劉景升既死,理當由子繼承大業。來日我當奏明天子,使之為荊州之主。」

    劉琮與蔡夫人拜謝。跟著,一旁貂蟬向呂布介紹蔡瑁與張允,兩人上前拜見。由於之前女兒曾下毒謀害貂蟬,張允的一臉心虛跟神色不安,不過呂布當然不知道,只以為他是害怕自己。

      「荊州戰船有多少?都是何人掌管?」

      「回丞相,大小戰船有七千餘隻,這一向都是瑁等二人掌管。」蔡瑁答覆。

      「很好,那我就加封蔡瑁你為鎮南侯水軍大都督,張允你為順昌侯水軍副都督。今後繼續為我效力。」

    兩人大喜拜謝。跟著荊州的一列文官武將,都有封賞。

    最後才由徐庶上前拜見久別的主君,呂布見到他,笑道:「元直,自當初一別,有許久不見了?你長年在荊州,勞苦功高,就封你為征南將軍江陵侯,總督荊州的兵馬吧!」

      「多謝大將軍。」徐庶拜謝。

    貂蟬見呂布單身而來,怪問:「孔明呢?他怎麼沒有隨行?」

      「孔明去合肥督建新城了。不過我收到他的信,說這幾日他也會趕來。」

      「督建新城?」

    呂布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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