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分道揚鑣

 

     卻說袁紹大敗,一路逃到黎陽,守將蔣義渠出寨迎接。袁紹以前事告蔣義渠,命他去收集潰散的敗兵。流散各處的河北軍聽聞袁紹安然逃至黎陽,又紛紛聚在一起。眾人計議後,決定暫且先回冀州重圖振作。

     行軍之中,夜宿於荒山。袁紹於營中聽到士兵們互相訴苦,說喪兄失弟,又說:「如果聽田豐之言,我等何遭此禍!」袁紹聽罷,大為後悔道:「我不聽田豐之言,故有此敗。今次回去,羞見此人。」

   一旁郭圖進讒言:「我聽說田豐在獄中聽到主公大敗,笑著說“果不出我所料”。」

     袁紹惱羞成怒,大罵:「匹夫居然敢取笑我!」即刻命人持令箭,回鄴郡獄中斬殺田豐。

     這邊田豐在獄中。一日,獄吏來見田豐,賀喜道:「我聽聞主公大敗而回,君必然重獲重用。」

     田豐搖頭道:「不然。我今必死矣。」

       「大人何出此言?」

    「主公外寬內忌,不念忠誠。如果此戰大勝,欣喜之餘猶能放我一馬。結果這次一敗塗地,羞愧之餘,必殺我也。」

   獄吏猶不相信。須臾,使者持袁紹令箭至,要斬田豐,獄吏們大驚。

       「果不出我所料!」田豐撫掌大笑道。

     獄吏們皆流淚惋惜。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不懂得選明主服侍,是自己沒眼光,怨不得人耳。今日之死,不足惜也!」說罷,自刎於獄中。

     田豐死後,河北名士們皆盡心寒,對河北名門袁家感到失望,開始散去。

   袁紹回到冀州,心煩意亂,不理政事。其妻劉氏勸他立後嗣。袁紹所生共有三子,長子袁譚字顯思,出守青州、次子袁熙字顯奕,出守幽州、幼子袁尚字顯甫,是劉氏所生,長的形貌俊偉,袁紹相當疼愛,留在身邊。可長子袁譚,官渡一戰,親冒矢石,多負功勞,也是不可忽略。

   為了後嗣之事,袁紹招謀士審配、逢紀、辛評與郭圖四人商議。原來審配、逢紀二人向來支持袁尚,辛評、郭圖則支持袁譚,四人各為其主。當下袁紹問四人:「眼下外患未息,內事不可不早定。我要議立後嗣。長子譚個性太過剛直粗暴,次子熙柔弱,唯有三子尚有英雄之表,禮賢敬士,可成大業。我想立三子袁尚為嗣,君等意下如何?」

   郭圖道:「三子之中,譚公子為長,又領兵在外,主公廢長立幼,是取亂之道也。敵兵壓境,豈可輕起父子爭端?主公眼下當以拒敵為先,立嗣大事且容之後再議。」

     袁紹正猶豫間,忽報回到青州的袁譚率兵五萬來助戰,袁熙領兵四萬亦從幽州來,外甥高幹亦率五萬兵從并州來助戰。袁紹大喜,遂重整兵馬,來戰呂布。

 

     卻說呂布率軍在黎陽南岸,探知袁紹已回冀州,於是呂布聽從賈詡等的建議,先將大軍退回陳留,只命張遼、徐晃等將招撫那些背叛袁紹響應自己的州郡。然後又派關羽領兵出青州,助孫觀,騷擾平原、泰山一帶。就這樣過了數月,已經是建安六年夏,探子回到說袁紹聚四州之兵,復得十萬大軍,出鄴郡,眼前已到黃河河畔的倉亭。呂布亦率劉備、曹操往迎之,兩軍各自分寨佈陣。

     次日,兩軍出寨對陣。呂布騎赤兔馬,手拿方天畫戟立於中,左首劉備,右首曹操,背後馬超、張遼、徐晃、關羽、張飛、夏侯惇等將一排橫列。袁紹亦引三子與外甥並文武百官出到陣前。呂布拿著方天畫戟對袁紹一指,笑道:「本初別來無恙?當日一戟,重傷至今已癒否?」言罷,呂布軍將齊聲大笑。

     袁紹大怒,回馬問道:「誰敢出戰?」袁尚欲在父親面前逞能,使著雙刀,飛馬出陣。

     呂布指著袁尚,問諸將:「此等小兒是何人?」

       「他是袁紹三子袁尚也。」曹操笑道。

     話剛說完,曹操部將于禁出馬,與袁尚交鋒。兩將戰了三十合,不分勝負。袁尚見久戰不勝,忽然轉身而走。于禁哪裡肯捨,拍馬便追。陣邊張遼大叫:「小心有詐!」于禁猛省,只見袁尚轉身搭弓一射,于禁急忙閃過。袁尚暗叫可惜,欲再戰。袁紹擔心兒子有失,把鞭一指,全軍盡出。呂布亦驅兵應之,兩軍混戰到黃昏方收兵。

  呂布回寨中,聚諸將商議破袁紹之策。曹操身旁謀士程昱獻“十面埋伏”之策,勸呂布引軍退於河上,然後伏兵十隊,我軍無退路,必然死戰,可勝袁紹。呂布許之。遂將全軍分為左右五隊,左一隊馬超、二隊張遼、三隊徐晃、四隊徐庶、五隊關羽、右一隊張飛、二隊夏侯惇、三隊夏侯淵、四隊張郃、五隊許褚。呂布自己與劉備、曹操、典韋統中軍。次日,袁紹來挑戰,呂布軍守寨不出。至半夜,先命諸將引兵埋伏,然後派典韋統一軍,偽作劫寨之勢。袁紹五寨大軍齊出來迎,典韋率軍便退。袁紹引軍趕來,大軍喊聲不絕;直到天明,呂布軍直退至黃河河畔,無路可走。呂布大叫:「前無去路,後有追兵,諸將何不死戰?」眾軍奮勇回身死戰。典韋拍馬當先,連斬袁軍四將,袁軍大亂。呂布望見,亦不服輸,騎著赤兔馬直衝入敵陣,吼道:「飛將軍呂奉先在此,不想死的就滾吧!」袁紹軍士兵在官渡之戰見過呂布厲害,互相耳語,各個驚慌,不敢戀戰,四散潰逃。袁紹急引軍走,背後呂布軍追趕。正行間,一聲鼓響,左邊關羽、右邊許褚引兵殺出。袁紹與三子外甥血戰出條路,繼續潰逃。不數里,徐庶與張郃又衝出來,殺的袁紹軍血流成河,橫屍遍野。又行十里,徐晃、夏侯淵左右夾殺,袁紹不敢迎戰,率軍逃入寨中。剛剛欲休息造飯,張遼、夏侯惇在寨邊放火,喊聲震天。袁紹慌上馬奔逃。

  好不容易奔到一山丘歇息,背後呂布大軍趕到,袁紹只得繼續往前逃走,卻見馬超跟張飛兩將引軍攔路。袁紹大叫:「如不死戰,必為所擒也!」奮力衝突,終於血戰出重圍,袁熙、高幹都受箭傷。奔回鄴郡後,袁紹見士兵折損殆盡,抱著三子大哭,不覺昏倒。眾急救之,袁紹身上當日被呂布一戟刺中的舊傷復發,口吐鮮血,憤恨道:「想我自起兵來,奮戰數十場未有此大敗耳。不料今日卻如此狼狽,誓報此仇!」指著三子跟外甥道:「你等速回領地,引軍再來與呂布決雌雄!!」然後令審配、逢紀代掌軍事,自己專心養病。

    卻說呂布經此一役大勝,軍心雀躍。部將皆勸呂布乘勝追之,曹操進言:「冀州豐足,且審配有機謀,不可急躁。我軍既勝,當回守領地,靜待今年秋收後再議。」劉備也表示同樣意見。

  呂布尚未決定,忽然壽春太守張繡有急使並書信一封至,呂布喚入,拆信觀之,大驚失色。原來是孫策自征討荊州,在柴桑大敗劉表後,聽聞袁紹兵敗官渡,恐呂布趁勢滅袁紹,欲出兵淮南,趁虛襲擊洛陽。

   「孫策小兒!」

      「奉先勿憂,只需讓我提一軍往壽春代張繡,可退孫策。」曹操進言道。

      「有孟德在壽春,我就可以放心了。」呂布笑道,遂命曹操率軍,去壽春代張繡守城,抵禦孫策。

    曹操引軍去後,賈詡悶悶不樂。呂布屏退眾人,怪問之。賈詡答道:「曹操乃世之奸雄,主公輕易放他離去,一朝縱敵,永世為患矣。」

      「哈哈!原來先生在擔心此事。」呂布不以為意的道:「曹操長子曹昂留在洛陽並未隨去,他若有變,我就先斬其子!」

   賈詡不再多言,但心中想道:「只怕曹操會棄親子不顧耳……」

      

   

    從黎陽出發,曹操先到兗州與長年留守此處的曹仁軍會合,然後繼續前進到壽春,與早接到命令的張繡交割了城池。郭嘉對曹操說道:「終於,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是啊。」曹操低低的笑道:「袁紹經官渡、倉亭之敗後,實力大衰,已不足為患。眼下是該阻止呂布繼續壯大的時機了。」

      「主公,我想我們該跟孫策聯絡……」

    曹操拍掌大笑:「正合我意。奉孝,使者之職非你莫屬了。」

   「遵命。」郭嘉允諾。

    過了幾天,在壽春的要務安排妥當後,郭嘉探聽了孫策正引軍屯於秣陵,於是他連夜渡江去密訪。

    而孫策這邊,自從決議先征服荊州後,孫策雖然傷勢未癒,卻仍然親自到柴桑督軍。以周瑜為首的東吳軍跟派大將蔡瑁來迎戰的劉表軍交戰,連勝數場,逼的蔡瑁困守城池不敢出戰。正欲一舉攻破夏口,沿著長江長驅直入荊州的孫策,此刻卻聽到呂布在官渡之戰大獲全勝的消息。擔心呂布的勢力持續壯大到嚴重威脅江東的孫策,於是決議分兵牽制呂布,讓他無法持續追擊袁紹。於是,在留周瑜、甘寧、黃蓋等將領繼續與劉表軍對峙後,孫策與魯肅、程普、太史慈等大將回師秣陵,準備北上進攻淮南。

    這日孫策點兵完畢後,接到了曹操謀士郭嘉前來的消息。感到訝異的孫策,在大帳中接見了郭嘉。

      「你是曹操的謀士,何故單身入敵營?」

      「非也,與將軍為敵者是呂布,非我主公曹操也。」

  郭嘉的話讓孫策愕然。

      「此言何意?」

      「我主公屈身侍呂布,實乃迫不得已,非出自本心。今雖奉彼之命來與將軍戰之,然我主實無意與將軍為敵。在此有我主親筆信一封,表達我主之心。」說完,郭嘉從懷中拿出書信一封,遞給孫策。

    孫策讀罷,揚了揚眉頭,嘴角浮出淡淡的冷笑:「人言孟德奸雄,果不虛傳啊!」

      「大丈夫在世,豈可輕易屈居人下?當建立一番功業以名傳青史。」

      「好吧。這件事情我答應了。」

      「多謝。相信這將會是件美事。」

    孫策淡淡的一笑,他心中卻非常明白,在奸雄曹操的心中,自己不過跟呂布一樣,是他自己爭霸天下的棋子。孫策暗暗冷笑,如果曹操以為自己是這麼好利用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因為,到底是誰利用誰,還不能太早下斷語呢。

    不論如何,孫策跟曹操的秘密同盟就此達成,江東停止了跟荊州的戰爭。但是為了不讓呂布起疑,兩邊各自出兵,假意對陣在濡須口。

 

    卻說呂布自倉亭大勝之後,命關羽回徐州鎮守,然後留馬超守黎陽,張遼守陳留,徐晃屯許,自己與劉備率全軍凱旋回洛陽。皇帝劉協與百官皆出城來迎,於宮中大開盛宴。敘論功勞,諸將都得到封賞,士兵亦蒙賞賜,皆盡歡悅。

  經過了一場生死大戰之後歸來,呂布看著熟悉的家,面對著美麗的嬌妻跟兩個孩子,忽然長嘆道:「人生至此,復有何求?」

   「是啊…奉先。」貂蟬靠在呂布懷中,但她還是不忘鼓勵丈夫不可懈怠。「河北袁家尚未翦除,天下未定,還不到奉先休息的時候。」

      「我是武人,一生為戰耳;只憂天下太平之日,無我用武之地時。」說罷,呂布大笑。

    就這樣,呂布與諸將們靜心休養,直至隔年春天,復招集諸將,再議出兵冀州之事。呂布對賈詡道:「此次出征,破袁本初必矣。我只憂江東孫策,雖有孟德在壽春鎮守,恐他兵力不足。」

      「我有一策,可讓江東無瑕他顧。」徐庶進言。

     「元直有何妙計?」

      「請派我為使者,必能說服劉表出兵,牽制孫策。若如此,他豈能再為患耶?」

      「元直此計甚妙,但是怕劉表不肯動兵。」賈詡說道。

    徐庶笑道:「我曾居於荊州數載,知劉表有一妻弟名蔡瑁,此人貪財好利,若主公以重利高官誘之,彼必傾心助我等。且我素知荊州與江東有仇,讓我帶本部兵馬前去,言將與之同盟共攻孫策,有我等相助,劉表必肯出兵。」

      「若如此,務必要成功。」呂布同意道。

    徐庶大喜,連夜動身率本部兵馬並金銀珠寶與朝廷聖旨往荊州去了。過了十餘日,就傳徐庶收買了蔡瑁,一同說服了劉表,出兵到夏口,延江佈陣,與東吳都督周瑜軍對峙。而壽春那邊亦來報,說孫策引兵回秣陵,欲去荊州迎戰劉表。

  於是呂布便放心下來,親率大軍前往黎陽。時趙雲傷癒,便欲隨行出征,呂布道:「孫策雖然與荊州交戰,然隨時有變。子龍留守洛陽使我無後顧之憂,亦是重任,不可輕怠之。」趙雲允諾,遂不再請隨行。

    另外一邊,袁紹自去年受呂布一戟殺傷,又染上重病,一直在鄴郡調養。可是由於之前的慘敗,鬱鬱寡歡而病勢一直沒有多大好轉。今聽聞呂布復引兵來,一面派人往青州取袁譚,幽州取袁熙,并州取高幹來助戰,一面準備親引大軍出征。留在父親身旁的袁尚進言:「父親病體未癒,不宜親自出戰。請將大事交付孩兒,讓呂布這廝看看袁家之力。」袁紹大喜,許之。

    於是袁尚便率大軍五萬到黎陽;他自負武勇,在不等袁譚、袁熙跟高幹援兵到達之前,便率軍往迎擊呂布軍。正好與先鋒馬超相遇,袁尚挺槍來戰,兩將相鬥不過數合,袁尚抵敵不住,落荒而逃。馬超率兵掩殺,奮勇追擊。袁尚不能主張,只得率軍連夜奔逃回鄴。袁紹聽聞袁尚敗回,吃了一驚,忽覺逆氣攻心,又暈了過去。眾急救醒,袁紹口吐鮮血,整個人昏昏沉沉,病勢轉危。

    劉氏與袁尚急忙請審配、逢紀兩人至塌前,商議後事。袁紹不能言語,只以手指指袁尚,劉氏問道:「尚可繼後嗣否?」袁紹點點頭,審配立刻寫了遺囑。須臾,袁紹吐血餘斗,翻身大叫一聲而死。

    袁紹既死,審配、逢紀等人立刻主持喪事。然後請袁尚就登大將軍並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四州之牧,並派使去袁譚、袁熙與高幹處報喪。此時袁譚已經率本部兵馬離開青州,聽聞父親已死,忙招郭圖、辛評兩人商議。

      「主公不在冀州,則審配等人必立顯甫為主矣。當立刻往冀州。」郭圖道。

      「審配、逢紀素有機謀,若輕易入城則必糟禍。」辛評接著道。

      「若如此,且讓我先入鄴郡探聽,再做計較。」郭圖又建議。

    袁譚許之。於是大軍到鄴郡十里外下寨,郭圖先入城見袁尚。兩人敘禮畢,袁尚問道:「兄長何故不親至?」

      「因有小疾微恙,無法親至矣。」

      「我受父親遺命繼任為主,加兄長為車騎將軍。如今呂布軍壓境,當同謀退敵。願請兄長為前部,我隨後接應。」

    郭圖道:「我軍兵寡,恐不能敵耳。」

    袁尚無奈,只得撥五千兵往助之。郭圖取了印授回見袁譚,袁譚大怒,將印授擲於地,恨道:「我為長子,反不得繼承父親之位,實在可恨!」

      「且先同謀退敵,再來計議奪冀州。」郭圖道。

    袁譚想想有理,於是聽從他的建議,拔寨起行,到黎陽津,正遇屯於此處的馬超軍。袁譚派大將汪昭出戰,馬超再次迎敵,不三合,就斬汪昭,趁勢驅兵掩殺,袁譚大敗,連退數十里下寨,使人去鄴郡求救。袁尚與審配計議:「袁譚一敗,則我軍勢孤,且先救之無妨。」

     於是袁尚留審配固守鄴郡,自引本部軍三萬出擊。命大將呂曠、呂翔兄弟為先鋒,星夜趕往黎陽。兩兄弟各自屯於一處,互為犄角之勢。馬超見袁尚領大軍至,亦退兵於遠處下寨,不敢進逼。過了幾日,呂布會合諸將後統大軍至,馬超以袁紹已死之事告知,呂布大笑著對諸將道:「袁本初在時已不足慮,如今只剩其豚犬小兒看門,我誓取河北矣!」遂統大軍出戰。

     正好袁熙、高幹亦引兵至。四路大軍合於一處,來戰呂布。兩軍激戰,袁尚軍屢敗,呂布軍屢勝。相持至二月初,呂布命張遼引一軍詐襲鄴郡,袁尚大驚,急率大軍撤退。呂布於後襲擊,大敗之。袁尚逃回鄴郡,袁譚、袁熙跟高幹則屯於城外,虛張聲勢。呂布圍住了城池猛攻,久久不落。

 

 

     卻說曹操自與孫策密盟後,常與江東假意交戰,然後趁機招兵買馬,廣聚軍糧。當他聽聞呂布又出征袁紹時,便時常派細作往打探之。不久即傳回“袁紹病死,三子袁尚繼立。三兄弟與外甥高幹聯合戰呂布,卻遭慘敗,現今困守於鄴郡。”的消息。曹操聽聞袁紹病死的消息,微微一呆。但聽知呂布正圍攻鄴郡,喜形於色。

     一旁郭嘉道:「我料袁紹三子必然內鬨,久將為呂布所破。袁家一滅,則河北盡入呂布之手,到時候彼將不可圖矣。主公若有取天下之志,當速決斷。」

       「奉孝所言正合我意。」曹操喚劉曄至,囑咐道:「你速持我令往江東,約會孫策一同起兵,不可耽誤。」

     劉曄去了。接著曹操忙聚諸將,第一隊以夏侯惇、曹洪為首,率軍二萬,從豫州去、第二隊由夏侯淵、高覽率軍一萬五千,從汝南去、第三隊由曹仁、張郃率領軍一萬,從許昌去,皆以往河北助戰之名,開始北上。曹操留程昱並李典、樂進與于禁等將於壽春,偷偷囑咐程昱道:「我此行去,若成功則取天下必矣。若有不濟,你當死守城郭,以為我東山再起之用。」程昱肅然允諾。而最後,他自己親率部將典韋、許褚與郭嘉並五千輕騎,分成十隊,打著運糧之名,專選小道北上。

     出發前,曹操密聚諸將,對他們說道:「我們的目標是……洛陽!!」

     這邊劉曄也不閒著,他星夜渡江到柴桑見孫策,獻上曹操書信一封。孫策拆信觀之,只見裡面寫著曹操偷襲洛陽奪取天子的周詳計劃;讓這個江東小霸王看完,不得不佩服起這個跟自己父親同輩的奸雄。

    「一切就依計行事,我當自引一軍出徐州,從背後襲擊呂布。」

       「若如此,大事必成。」

   孫策先命人招待劉曄到驛館休息,然後正欲派人招集諸將之時,忽然覺得背部一陣劇痛,孫策翻倒於地,死命的咬著衣袖,忍著不出聲。須臾,疼痛稍退。孫策反手擦臉頰,只見額頭與手臂盡是冷汗,又拿銅鏡自照,見自己臉色蒼白,想起當日華陀所言,嘆道:「我命不長矣。」言罷暈倒。

     衛士聽得帳內有雜聲,又喚孫策不應,遂入內查看。驚覺孫策昏倒於地,連忙扶之臥於床上,並高聲喚人。須臾,部將黃蓋、太史慈與大夫先後趕到,一同入內探望。大夫診斷完後道:「將軍氣虛體弱,想是舊傷牽動,如不安心調養,恐有危險。」

     黃蓋與太史慈等人皆勸孫策回吳休養。孫策臥於塌上,只覺昏昏沉沉的,雙眼看人都模糊不清。雖不甘心,也只有無奈的引兵回吳,派人對劉曄敷衍說內有急事,不能出兵。劉曄無奈,心中卻起疑。暗中打聽知道孫策是回吳郡養病,遂自回去,隨著曹操隊伍路程趕去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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